息晚晚抽噎的声音顿了一下,转头一看竟是花九,她更是气从中来,啪的一下打掉花九手上的帕子不说,还凶狠的道,“不用你烂好心,这下你得意了,没人在跟你抢息先生,想看我笑话就尽情的笑吧!”
花九唇角勾了一点,素白的脸如白玉,眉目之间就有安宁静人的气质,“你哭瞎了,那也是要嫁进封家的。”
“滚!”这话像一壶的油浇在息晚晚心间,让她那股仅存的委屈和怨愤也化为怒火,“我死也不会嫁人做妾,你休想得逞,对了,一定是你动的手脚对不对?你怕我抢走了息先生?一定是这样,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啪!”花九一巴掌扇到息晚晚脸上,她话越说越难听,并且声音大的已经引起了有些伙计的注意。
“八姑娘慎言,”花九吹了下因太用力而微泛红的手心,才漫不经心的道,“如果你就这么一点小聪明,那么这辈子估计也就为人妾室的命了,想要成为封墨的正妻,我看是妄想。”
息晚晚沉默,她保持着被花九一耳光扇歪了头的姿势,就那么一动不动,像个雕塑,只那紧握成拳的手才泄露了她内心的情绪。
“封墨是个商人,这种人要相处最为容易,因为他们都重利,只要息府还是八姑娘的娘家,息府风光一日,八姑娘便会风光一日,加之每个商人从内心深处来说都有一种从仕憧憬,若八姑娘在会点诗词墨画,为人贤惠,处事温柔,你这相貌想让一个男人爱上你并不是难事,而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时,便是什么都能应允的。”花九说到这里,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帕子,然后继续说道。
“八姑娘,还是好生想一想吧,特别是在你必须嫁入封家的时候,言尽于此,好自为之。”花九说这番话,自然不是出于不忍恻隐的心思,息晚晚自愿嫁入封家总比闹死要活来的强,这等益事,是个划算的买卖。
老太爷他们在花厅足足有两个时辰才出来,花九没去凑热闹,倒是封墨临走之际领着封茉之来跟她道别,那脸上依旧是浅笑如风,显然这一番的交谈,封息双方都是满意的。
封墨前脚走,后脚息子霄晃悠着金算盘就过来了,那当花九正在清点二楼香品数量,他半点不客气,凑到花九身边不远不近的距离,把玩着手里的算盘就半点不收敛地盯着她瞧,也不怕被人说闲话了去。
花九恍若未觉,她将手中瓷瓶的塞子塞的紧了一点,就道,“是你做的手脚?”
就知道这事瞒不了花九,息子霄也不藏着掖着,当即大方的点头。
花九瞧了他一眼,她在出花厅的时候,那一视线相接,便隐隐觉得可能是他下的套,眼见刚才他不否认,也才真正确定,“莫非因为八姑娘引诱你不成,你恼了?”
子霄回答的干脆,转着算盘珠子,半点不觉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八姑娘嫁过去做妾?”虽然已经知道十有只能做妾,但花九还是问了句。
“恩,庶出身份低,配不上,封墨嫡出身份。”这下,息子霄多说了几个字。
然而,花九却笑了起来,“妾呀,当的好了也是能扶正成为正妻的。”
似乎对这话感同身受,息子霄点了下头,表示赞同,他也对京城花家,花九的继母杨氏颇有了解,知道那便是个由妾成妻堪称典范的例子。
“所以,你也知道八姑娘有极大可能成为封墨正妻,也才选的封家封墨吧,要不然今天来客众多,你若真要恼了八姑娘,又何必费尽心机的找上封墨,要知道,封墨也是个有七巧玲珑心的人。”只一句话,花九便解读出了息子霄隐藏深处的心思。
确实,他其实没必要非要选封墨,他自小也是个受尽身份差别之苦的,息晚晚的心思他又怎会不明白,巴着非要嫁给息先生,无关男女情爱,只是想要成为正妻,摆脱妾室庶出的命运而已。
“怕是,你这心思极大可能要付之东流了。”花九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上翘,笑意似是而非。
哪想,息子霄这下却摇头了,“不怕,总也有你懂,不是无人知。”
花九不答,她一一将手边的青瓷小瓶全检查了一遍,没纰漏之后,又挨个放回原位,有静谧在两人之间涌动,不浓烈,只平淡无一汪清泉,余后有甘甜,“我很好奇,封墨怎么入瓮的?”
毕竟,那也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
息子霄唇线柔和,那嘴角隐晦地翘起了一点,就有自得的淡笑在狭长的凤眼末梢晃荡,“弄晕息晚晚后,封墨喝了一碗茶,茶加少许cuī_qíng_yào,骗进小房间,房间有迷幻香品,香品你香室顺的。”
香品你香室顺的……
猛然听闻这话,花九手一抖,手中那瓶香差点就没被她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