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一本正经地说道:
“兄长你别笑,我跟他讲的就是这个秘辛,不过我改了一下,你说的是一个大金矿,我说的不仅有一个大金矿,还有一个大银矿,和灰黑色发光石头伴生的是那个大金矿,和烧不透的黑炭伴生的是那个大银矿。”
茅庚愕然。
讲到这里文元好像也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文元脸皮一向很厚,仍然是脸不改色侃侃而谈:
“至于我为何要告知他这个巨大的秘辛,这还不是逼不得已嘛!因为我是虬髯客一门选出的继承弟子,肩负着寻找这个金矿和银矿的使命,一旦完成这个使命,便要远赴海外,去那里设法复国报仇。我又说师门颁下严规,在找到师门留下线索的金矿和银矿之前,必须守住童子之身,否则误了师门大事,那便百死莫赎。顿家逼我成亲,万般无奈,这才不得已把这段密辛说出来,就是告诉顿家,我绝不能违背师命成亲,否则后果难料,一旦师门震怒,只怕不单单是小子的小命难保。言外之意,不光是我,就连拖我下水的顿家,那时恐怕都要遭殃。”
“你这样瞎编,人家如何能信!”,茅庚这一段故事编得拙劣无比,顿家岂能轻信。
文元得意地显摆道:
“嘿嘿,顿家原也是不信的,不过我有办法。第一,我拿出了一个信物,就是你那粉笔,不是上面刻了日月光芒的图形吗!我便跟他说这是师门的标志,见图如见人。第二,我见顿家神龛上贡的神仙是那张五郎,我便说师祖虬髯大侠一身绝技乃是张五郎显灵亲授,当年始祖在这梅山因缘际会,遇上神仙张五郎,见到张五郎头上罩着一道金色光环,便凭记忆将这个光环图画了下来,此后这个光环图也就成了师门的独门标记。”
文元然后掏出带青天白日图案的半截粉笔,茅庚一看,上面弄得又是泥又是油,竟然被文元的一番做旧手法,弄得真就像一个年代久远的巫家道具似的。文元还故意将另半截毁尸灭迹,救下的这半截更像有些来历。
想不到文元除了故事编得好,在道具制作方面竟然也有不俗水准。
“然后他竟然就信了?“
“嘿嘿,那还不信!这里的瑶人都拜张五郎的,我扯上了张五郎作为护佑师门的神仙,由不得他姓顿的不犯忌讳。何况要是找到那甚么的金矿银矿,比招我入赘不知道有价值多少倍,又何苦得罪我这与神仙有些渊源的名门弟子呢!”
嗯,看起来是一番瞎扯,但扯着扯着便扯出了道理,无中竟然生出了有来!可不是吗!得罪文元厉害的师门乃是取其害,找到金矿银矿却是趋其利。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自己这个表弟编故事的本是真是不可小觑啊!若是到了后世想必可以成为颇有潜质的网文作者,还是玄幻流的,这表弟是个人才!
张海三听了文元故事,却有另一番感叹。张海三至今为止还没有将茅庚私下透露的密辛发布出去,他是公差,要考虑自家的饭碗问题,说话做事不能毫无顾忌,张海三还没有想好究竟要如何传播这个密辛,才能不伤及自身还能收到效果。不料这个密辛却第一个让文元冒了出去,而且还走了样。张海三心中感叹,说不得也只好按照文元这个走样的版本发布了。
至此,事情却没有结束。
正当茅庚在文元的帮助下从事泥瓦匠活计,将一个微型耐火炉膛一层层抹上耐火泥的时候,顿家的那位三女儿出现在西厢施工现场。
文元一见那女子正是顿家三妹,立时就愣了。饶是他口才了得,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茅庚见那女子一身汉家装束,容貌与王沁琴只怕在伯仲之间,身材匀称,却透着一股飒爽之气,手上握着一把短刀,径直走向文元,决然道:
“奴家跟定你了,你不要赶奴家走,你要去海外也罢,奴家也同去就是。你要是看不上奴家,奴家这就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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