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在于,他并不想这么做,他并不想为了对他防范甚深的朝廷而损失兵力。
正因为如此,尽管董卓已陆续在白石山增派了守军。但却始终没有主动出击去找边章与韩遂的麻烦。这份姑息与纵容,让此时驻扎在大夏县的边章、韩遂二人颇为诧异。
“那董仲颖竟不出击?”
边章、韩遂二人的确很吃惊。
他二人长久以来都在金城郡任职,因此时而会听闻隔壁的陇西郡出了一位名叫董卓的豪杰,这个男人可以带着二十几人偷袭与他敌对的羌族部落的王帐,让羌族人蒙受巨大的损失;但也可以设宴招待与他友善的羌族人,哪怕屠尽家中的牛羊作为宴席的菜肴。这份勇武豪爽,叫与陇西接壤的许多羌族部落又爱又恨,争相与董卓结交。
而如今,他边章、韩遂二人率领数万大军攻入了陇西郡,侵占了董卓一半的领地。若是之前董卓在河东任职不在陇西还则罢了,可眼下据消息董卓说已回到陇西,很难想象此人竟然会忍气吞声。
“莫非这董仲颖……”
韩遂果然不愧是日后西凉的霸主,立马便揣摩到了董卓的心思。也难怪,毕竟这些年来朝廷派北军驻守长安、防备董卓的事,韩遂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若果真如此,不如拉此人一道入伙。”
原凉州督军从事边章一听韩遂的解释顿时动了心思,别看他们这些日子围这个城、攻那个城似乎很风光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们的处境并不乐观。后有宋扬、北宫玉、李文侯威逼利诱,胁迫他们进攻大汉朝廷,前有大汉朝廷即将派来前往围剿他们的大军。
若是能拉拢董卓入伙,相信他们更有把握脱离湟中义从的掌控。甚至于若是武威、金城、陇西三地联合起来,说不定能打败大汉朝廷派来围剿的大军。
不过理智让他们意识到,董卓基本上不可能反水,毕竟眼下的大汉虽说日渐腐朽。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他们,若非是没有退路。恐怕也不会情愿与这个庞然大物为敌。当然了,尝试尝试总是没有错的。
想到这里,边章、韩遂立马写了一封书信,派心腹送往了狄道城,交于董卓手中。
短短一日半的工夫,这封书信便交到了董卓手中,对于信中的提案,董卓看完后颇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陇西王?……嘿,这可真是……”
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董卓随手将书信递给了李儒。在一旁,张煌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关注着这一幕。
说起来,董卓麾下的部将们除了张济外谁也无法想象,一个名叫“张绣”的小辈何以脱颖而出成为自由进出董卓府邸的新贵,但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张煌的确有着与董卓平起平坐的资格。
“你想当陇西王么,大叔?”
望了一眼神色怪异的董卓,张煌笑嘻嘻地调侃道。
“怎么会?”董卓闻言翻了翻白眼,想来区区一个陇西王在他心中的地位形同一个乡下土财主,试想野心勃勃力求入主朝廷权力中枢的董卓,岂会看得上这种空头称号。更别说这个称号还会惹来朝廷的敌意。
“韩文约(韩遂)这是先礼后兵么?”李儒捻着胡须仔细审查着书信字里行间的用词,稍后双眉微微皱了皱眉。
在他看来,韩遂除了在信中提出了拉拢董卓的意思外,亦隐晦地表达出一个意思,那就是倘若董卓执意要与他们叛军为敌,那么,对方也不会客气。
“威胁?”李儒嘴里嘀咕着,但是随即他便摇了摇头,更正了自己的话,“狄道,他想要狄道!”
“什么?”
“韩遂想要狄道,他希望我等将狄道拱手相让,同时他承诺不再进攻我陇西剩下的领地!”
“……”张煌听着有些意外,拿过李儒手中的书信左看右看,却怎么也没看出这一点。因为从字里行间理解,那韩遂只是在信中写到,就算董卓不愿意与他们为伍,但只要别触犯到叛军的利益,叛军那边他韩遂可以做主不再侵占陇西剩下的地盘,与董卓秋毫无犯。
似乎是看出了张煌心中的诧异。李儒微笑着提醒道,“狄道连接汉阳兰干,方圆数百里仅此一条官道,韩遂若想大举进兵汉阳郡,则狄道非取不可。……眼下这个时候对我等威逼利诱,无疑是为了狄道。”
张煌听了恍然大悟,然而心中的疑惑却并没有解除,“他们不是攻打过汉阳么?走老路不行么?为什么非要从狄道走?”
见此,李儒解释道,“上一回。韩遂直接从金城郡的榆中、经勇士南下至兰干,这条路也的确可行。可问题是如今那宋扬将大队人马迁至我陇西北部,再走上一回的路难免徒增路程。……当然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怕我等在他入主汉阳郡与大汉军队交战时从狄道偷袭兰干,为了谨慎处置,韩遂自然希望我等交出狄道。我等若是失去了对狄道的控制,再想偷袭兰干,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原来如此。”张煌一脸佩服地点了点头,对李儒竟如此明察局势而感到吃惊。
回想他原来所在的黄巾势力。当初所欠缺的岂不是这样一位能在大局勘破战况走向的军师?
“那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