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爷却坐在正堂内良久,双眸碎出一抹寒光,这才起身离开。
素雅院内,柳氏亲自过来,身后放了十抬箱子,她随即命李嬷嬷将钥匙递给慕梓烟,“大小姐,这都是秦家的账册,各处庄子地契,田亩,一应都在这处了。”
“本想着去二婶那处请安的,未料到二婶反倒亲自过来了。”慕梓烟坐在椅子上,客气地说道。
“大小姐如今身子好了,这家中的庶务自然是要大小姐亲自来打理,我也好歇息歇息。”柳氏也笑吟吟地说道,语气和善,没有半分地不悦,与那日的来势汹汹判若两人。
慕梓烟也只是笑着应道,“日后怕是要多劳烦二婶了。”
“大小姐说的哪里话?”柳氏突然面带哀伤,“大嫂去的早,只留下大小姐,如今大小姐既然身子好了,我这个做二婶的自然是要好好照顾你的。”
“二婶说的是。”慕梓烟便也跟着应道,脸上带着几分地忧伤。
柳氏见慕梓烟如此,目的便也达到了,只觉得这丫头的性子一点都没有变,每次提起死去的那个娘,便满面哀伤的,这等子气性,如今即便好了,迟早有一日还是会被气死。
柳氏如此一想,这心里头便又亮了起来,将这些东西抬过来的时候,可是硬生生地割了她的肉,疼的她巴不得在来的时候,便听闻这丫头死了的消息,等到了之后,看见这丫头的神色,如今又是这幅忧伤的模样,她心里也算是畅快了,只想着这丫头即便有命拿着,却也是没命享受的,迟早有一日还会回到她的手里,即便没有这些,这秦家如今也还是她说了算,如此一想,柳氏这心里便越发地通畅了,连忙又宽慰了慕梓烟几句,这才领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慕梓烟待柳氏离去之后,抬眸扫了一眼眼前的箱子,接着看向如嬷嬷,“都收着吧,你亲自带人去库房查验。”
“是。”如嬷嬷应道,便命人将箱子抬了下去,而后带着人,从慕梓烟手中拿了钥匙去了库房。
这里头放着的可都是秦家部分的家当,里头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有些还是极罕见的,柳氏一向视如珍宝,也只是偶尔过来瞧瞧,却也只能好好地存着,不敢摆放在自己的院子里头,生怕哪个不长眼的给碰了,到时候她可真的心疼死。
而慕梓烟则不同了,她让如嬷嬷前去库房,为的便是将这些稀罕的好东西都通通搬到她的院子里头,好好地置办一番,这柳氏自然不会明着克扣她院子里头的东西,可是这原先的秦家小姐偏偏是个清高的主,对这世俗之物是不假辞色的,故而这院子里头的东西也便素雅的许多,许多好的东西也便被收了回去,留下的也都是些成色旧的普通的。
慕梓烟盯着眼前的院子,只觉得这哪里是大家小姐住的院子,比起那墓葬都不如。
她摇头叹了口气,接着便将最紧要的账本拿了起来翻看着。
东面的院子,秦老爷正斜靠在躺椅上晒太阳,甚是惬意,听着管家的禀报,他双眸闪过一抹精明的冷光,接着笑了笑,“这丫头的确有趣啊。”
“老爷,秦家当真有希望了。”管家低声说道。
“这丫头可不能小瞧了,老大的事儿,我可指望着她能给查出来呢。”秦老爷想起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人生不明的十年,双眸便碎出一抹冷冽地寒光。
管家低声道,“老爷,大小姐那处?”
“由着她,她想做什么,都由着她。”秦老爷低声道。
“是。”管家见秦老爷如此说,也只是垂首应道,即便到时候捅破了天去,反正也有秦老爷盯着呢,他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慕梓烟刚刚接了庶务,便如此地大动干戈,如嬷嬷领着院子里头的几个婆子,当下去了库房,那库房管事的娘子乃是柳氏院子里头的人,自然从中也捞了不少的油水,如今见如嬷嬷如此大的阵仗,好在她也是见过世面,虽然心下惊慌,可是面上却也不敢表现出来,连忙将账本递给如嬷嬷,而后便跟着如嬷嬷逐一地清点了起来。
直等到全部清点完毕,如嬷嬷也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那管事娘子,而后命人将勾勒出来的宝贝都抬了出去,做了清单,入了册之后便浩浩荡荡地走了。
那管事娘子着实吓出了一声冷汗,暗自庆幸,那账目做的还算干净,没有被如嬷嬷发现什么,否则,她这小命怕是也要跟着玩了。
如嬷嬷回了素雅院,便命人将带来的物什都置办上了,一应的金丝楠木的柜子,各色的多宝瓶,琉璃灯盏,比起宫中太后寝宫的都要珍贵。
李嬷嬷得知此事,连忙去禀报了柳氏,听得柳氏那叫一个心颤,那些宝贝她都不舍得用,如今反倒被这丫头给拿了去,当下便气得起身赶了过去。
慕梓烟此刻正抬眸看着眼前置办一新的院子,连带着屋内都透着喜气,所有的东西都是崭新的,焕然一新,比起往日那冷冷清清的素净,着实鲜亮了不少,也有了生气。
慕梓烟满意地点头,大手一挥,便给院子里头的人都打了赏。
这下,院子里头的人都高兴坏了,想着素日这素雅院可是秦家最避讳的地方,遭受了多少的白眼,明明是秦家的大小姐,过得比丫鬟还不如,可是如今不同了,自从大小姐病好了之后,连带着院子里头都多了几分的气势,新欢的丫头婆子也比平时更有了底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