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说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今天怎么整这么大动静呢!原来还是为了换届选举的事儿!”
林国庆嘴里没好气地哼哼着,脸色一沉,冲旁边吼了句:“涛子,你老实交待,强子是不是你请来游说老子的?”
林学涛满脸难堪,戳在那儿不知道拿啥话回他,心里头直骂强子这货,脑子就是不好使,怎么能直截了当地就给爹摊了牌,心里一凉,觉得说服爹去选举的事儿八成是没戏了。
没等林学涛开口,强子赶紧抢过话头,给林国庆直解释,“不是!不是涛子的意思,是我的意思哩!国庆叔,去竞选村长有啥不好?您在村里一身正气,威望又高,不比刘惠普那老东西强千倍万倍?上一回不就只差一点儿就成了么!难道您忍心让咱辛庄继续让刘惠普搞得乌烟瘴气的?”
强子一阵苦口婆心的劝说,可林国庆始终是板着脸,毫无表情。
“强子,你啥也别劝了!我心意已经定了,一辈子再也不掺合这竞选的事儿,庄户人家嘛,老老实实干活,本本分分做人得了,这官场上的事儿,我还真不是这块料!刘惠普他多行不义,自有天收他,不用咱管。”
林国庆冷冰冰地扔下几句,那意思是没有丝毫讨论的余地。
“国庆叔,谁说你不是当村长的料了?这人谁还没有第一回,我跟村里不少人都通过气了,他们都觉得上次你没选上可惜了哩!涛子也想让你当上这个村长,知道您不乐意,一直不敢跟您明说,不想违逆您的意思,他孝顺着哩!我强子今天替他说出心里话。”
强子还在旁边劝说着。可林国庆这会儿只是闷着头抽烟,一声也不吭。
一老两小三个人就站在堂屋门口,沉默了好一阵子。林国庆歪着脑袋,只顾自己嘴里吞云吐雾的,强子把该说的话也说了,还是没看到半点效果,这会儿也沉默着。
看着父亲站在门槛旁,虽然没有表态,但好歹也没急着离开,这说明这事儿倒不像自己原先想像的那样没有丝毫讨论的余地,想想强子虽然嘴大鲁莽,倒也显得真诚。这一点,他知道自己爹也已经感受到了。拿眼睛望了望一旁苦着脸的强子,心里倒对这个一直忠心耿直的兄弟暗暗感激。
“国庆叔,我看咱们也别在这儿干杵着,有啥问题商量不来呢!咱们先坐下,边吃边聊,我从城里弄来几瓶够年头的好酒,特意来跟国庆叔好好尝尝!”
强子打破沉默,嘴里转移着话题,一边把林国庆重新往堂屋里头拉,林国庆僵持了会儿,最终还是把那条迈出门槛的腿重新收了回来。
重新坐回桌前,强子张罗着让林学涛娘把带来的好菜去灶房里做了。没一会儿,菜都上齐,酒也打开了,一屋子飘满醇香。
“来来来!国庆叔,我敬你哩!”
强子给林国庆和自己分别满上一杯,端着杯子凑到林国庆跟前。
林国庆一直阴沉着脸,可看着强子表现得恭恭敬敬的,实在客气,盛情难却,最终还是端起了跟前的酒杯。
几杯白酒下肚,强子跟林国庆之间的尴尬气氛总算缓和了些许,两人只是东拉西扯的说着家长里短,半句也没再提到竞选村长的事儿上头,林国庆倒是渐渐放宽了心。跟强子渐渐地敞开了话匣子,跟以前一样聊得热乎起来。
林学涛看在眼里,心里头幽幽地叹着气,知道强子也已经尽了力,自己爹实在不想去掺合竞选的事,那也是没有办法。心里想着人算不如天算,总也不可能事事都顺自己的心,想想也就释然了。打算明天一大早自己就去趟乡里,跟李茂昌说,自己实在没能耐说动父亲,竞选村长的事儿怕是得黄了。
在一边忙活着的林学涛娘看在眼里,知道儿子这会儿心里很是失落,就不免也替他惋惜,本来这种事儿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该管的事儿,自打强子一进门,她知道自己了两个后生的意思,可眼瞅着老伴一副丝毫不让步的态度,她哪里还能说啥呢?
这会儿看到连小涛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她倒是觉得有些于心忍,鼓起胆子,趁着给林国庆递饭碗的当儿,小心翼翼地插了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