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恪说道:“我准备随将军去扬州,尽可能帮将军找一些帮手。将军带了多少兵来?”
“青羌劲卒五千。”
“五千人,不够啊。”诸葛恪搓了搓手:“巴西诸家没帮衬你一点?”
马忠沉默了片刻,道:“狐忠有消息来,说凑了两千多人,还在路上,不过都是步卒。我现在没有骑兵,到了广陵,一旦有事,怕是救援不及。”
“将军尽力而为就好了,有些困难,暂时不是人力可以克服的。”诸葛恪话里有话的说道:“只能希望镇守彭城的邓艾、周胤小心些了。好在魏军骑兵损失也不小,只要不疏忽大意,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马忠没有再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听懂没有。
……
湘关,夏侯玄跳下马,将马缰扔给亲卫,快步走进了大门。
小魏征从里面奔了出来,扑入夏侯玄的怀中,奶声奶气的叫道:“舅舅抱,舅舅抱。”
“好咧,舅舅抱。”夏侯玄一把抱起,向上抛起,小魏征兴奋的嘎嘎大笑。夏侯徽从里面迎了出来,打量了夏侯玄一眼,笑道:“兄长什么时候也成了赳赳武夫。”
“赳赳武夫有什么不好。”夏侯玄笑道:“子玉不是说嘛,大丈夫就应该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
“可惜了你这个大名士,总把他那两句疯话挂在嘴边上。”夏侯徽示意魏征下来,魏征却抱着夏侯玄的脖子,赖着不肯动。夏侯玄拍拍他的,笑道:“没事,我现在结实着呢,全副武装急行军,我不比一个士卒差,抱着他,和玩似的。”
夏侯徽忽然落下泪来,夏侯玄见了,连忙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起父亲了,当年他也这么抱我。”
夏侯玄一怔,也有些伤感。夏侯徽随即接过小魏征,说道:“你快进去吧,他在里面等着你呢。”
夏侯玄应了一声,快步进了后院,只见魏霸长发披肩,盘腿坐在堂上,双手扶膝,正在吐纳呼吸。听到夏侯玄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睛,却没有起身,而是示意夏侯玄入座。
“准备修道了?”夏侯玄坐了下来,打趣道。
“静静心而已,修什么道啊。”魏霸苦笑道:“我是红尘中人,抛不下富贵和享受,修不了道,成不了仙。”
“那我就放心了。”夏侯玄自己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你真要修道了,我当初的选择岂不是血本无归。”
“开口就是本钱,你这大名士也不觉得俗。”魏霸忍俊不禁,晃了晃身子:“夷州的事处理得不错,你现在可以独当一面了。怎么样,下一步想去哪儿?”
“我想先看看你的决定。”夏侯玄品了一会儿茶:“你不会真想赋闲三年吧?三年时间,可是生出不少变化。既然不想修道成仙,弃不了这凡尘,还是实际一点吧。”
“有孝在身,不便多动。”魏霸眉头轻蹙,想了想,又轻声笑道:“再说了,我也想看看丞相到了这一步,还能使出什么手段。家父战死,我忽然有些烦躁,不想再慢慢等下去了。等来等去,也不过是妇人之仁,换不来一点慈悲。”
“你想效仿郑庄公?”
“我想做打鸟的那个人。”魏霸瞥了夏侯玄一眼:“我把你请来,是看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金弹。”
夏侯玄笑笑:“你不怕我反噬?”
“我相信你的眼光。”魏霸说道:“我更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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