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秸秆晾干了可以当柴烧,切碎了也可以充作牛马的饲料,也算是一种军需物资了。但这种东西在山野中的替代物很多,前方城廓也同样是秋收之时,就地取用并不缺乏。少务却在这座大营里囤积了这么多,此地驻军也没那么多牛马好喂啊,假如运往前线,耗费的人力就更不划算了,原来就是等着若山来烧的。
林枭施法,凝聚热力引燃了一丛麦秸秆,正打算挨个库房去点火。虎娃又在旁边轻轻一招手,就见所有的麦秸秆顺势全部燃起了火焰,他再一弹指,堆在地上的麦秸秆碎散开来,化为了漫天的火雨。火雨腾空划过一道道轨迹,纷纷均匀而整齐地飞进了一座座库房中。
然后虎娃拍了拍手道:“搞定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林枭看得是目瞪口,刚才虎娃施展的两番手段并不超越三境神通,却是平淡中见玄奇,简直超出了林枭的想象!看来山爷要他跟随此人,的确有太多的东西值得学了。听见提醒林枭才回过神来,又化为原身飞上了高空,而虎娃也闪身离开了库房。
堆放物资的库房莫名着火了,一旦起火便烈焰冲天,驻守的将士当然被惊动了。他们虽然不明白上面为何下令要将此地其他的物资都运走、却偏偏囤积了这么多麦秸秆,但负有守卫之责、便要尽力救火。
可是这火势太大、太猛了,根本没法救,滚滚热浪袭来甚至连靠近都困难,将士们只能尽量护住营房、使其不受大火波及。人住的营房是保住了,但囤积物资的所有库房都被烧毁了,冲天大火一直烧到天快亮才渐渐减弱。黑夜里几乎将半边天都映红了。
……
若山和伯壮在高处望着远方那熊熊火光,夜空里的这把大火,白驹城的城墙上都能看得见。泯水对岸的相室国城廓中也能看得见。伯壮道:“林枭已经得手,就不知有没有人来接应我们撤离?”
若山领的军令是奇袭少务后方大营。烧毁其中囤积的辎重。库房周围都有大水缸,守卫将士可以及时救火,驻防的修士也可以施展灭火的法术。在正常情况下,若山要趁夜间突然杀入,派一支军阵与驻防守军展开一场混战,另一支军阵则趁机冲进去四处放火。
不如此便不可能把整座大营的库房都烧毁,但若真的这么做了,他们恐怕就回不来了。
悦耕事先当然不会知道若山只是派林枭去放火。那边还有虎娃接应帮忙,奇袭计划就是按两支军阵闯营制定的。尽管是让他们去送死,但也不能明说,事先当然商量好了怎么接应他们的撤回去。
悦耕这边派出船筏从上游顺流漂到若山指定的地点,并有军士持巨盾抵挡追兵的箭矢。山水城的军阵得手后撤退到这里,跳上船筏便走。
若山用了谁也没想到的办法,真将大营中囤积的物资都给烧了,但山水城的两支军阵并没有去袭击军营,一支过了泯水,另一支仍留在对岸警戒。看这个样子。山爷不仅在防备白驹城这边的追击,也在防备相室国那边的动静。
夜里的火光或白天的烟尘就是信号,后方的军营如果接到了命令。见到信号就应该派人来接应若山等人撤退。可是他们一直等到黎明将至,都毫无动静。
这时有一位浑身湿漉漉的大汉走上了小山顶,他是从对岸游过来的,正是叔壮。叔壮朝若山行礼道:“山爷,我按您的吩咐,在对岸高处张望。周围并无动静,上游也没人来接应。”
伯壮恨恨地骂道:“悦耕派我们渡河奇袭,果然就没打算让我们回去。”
若山笑了:“如此不是更好吗?能不能回来是我们的本事,派不派人接应就是他的选择了。天就快亮了。我们也赶紧渡河回去吧。沿着河岸向上游慢慢走,先尽量不要让人发现。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悦耕大军的第一道防线恐怕已被少务攻破。”
……
虎娃带着林枭回到了飞虹城,少务大喜过望。任命林枭为飞冲将军、担任盘瓠的副将。猪三闲也如愿以偿当了一名将军,少务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为灵宝的副将,要么也像林枭一样做盘瓠的副将。
灵宝暂时还不会上前线,只是跟随在大军后方收编、安抚被俘的将士,这猪头人倒是挺贪心的,琢磨了半天说道:“我以前没有上过战场,先跟随盘元师叔在前线磨练,一边作战一边学习兵法战事。将来灵宝师兄率大军进入郑室国交战时,我再担任师兄的副将。”
虎娃不置可否,少务则笑着点头道:“好好好,以战养战、以战练兵,本应如此。”
盘瓠为前锋将军,猪三闲、林枭为副将,随即率大军越过泯水出击。林枭的主要任务并不是在战场上冲锋,虎娃也叮嘱他绝不可轻易暴露身份,否则会成为对方的重点猎杀对象,他负责刺探军情以及传送最重要的紧急战报。
在少务和虎娃离开飞虹城之前,还特意登门拜访了欣兰。欣兰当年曾想请虎娃到府上作做客,结果虎娃已经走了,如今终于有机会见面,没想到却是在这样一种情形下。
欣兰算是原飞虹城中的第一高手了,一位拥有五境修为的国工,不可能不受重视。她在少务大军入城时,并没有做任何事情,其时满城军民皆无斗志,凭她一个人就算有心想阻止少务,亦无能为力,更何况她未必有这个念头呢。
少务主动拜访欣兰,一方面是摆出尊重与安抚高人名士的姿态,另一方面也是想搞清楚此人的态度。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