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身侧的人像是才发觉爻yòu_yòu的存在一般,将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心情不错的任由他们打量,翻书阅读的姿态优雅从容,有带着些许少女的调皮灵动。
“元相跟夫人真是郎才女貌。”
这一句赞扬说的倒是发自内心。
元宸愉悦的接受众人的马屁,好像爻yòu_yòu被人表扬就跟他被人表扬一样令他高兴。
众人见在元宸这里似乎发现不了突破口,转而将视线都落在爻yòu_yòu身上。
“夫人可是对医理略有研究?这可奇了,我们也有一位天之骄女偏爱此术,不知夫人是否有所耳闻?”
爻yòu_yòu可怜巴巴的将求助的目光投射到元宸身上,元宸忍俊不禁,替她解围,“可是说贵国的安公主?”
听见元宸主动接下话茬,万泽涛更是恨不能将自己国度的这位公主吹捧到天上去,好说服自己眼前这个令他惊艳的女子在皇家贵气的对比之下也不过是平凡的小花小草。
爻yòu_yòu倒是对他口中的公主产生了深深的好奇,大梁恒梁帝成婚晚,此时朝中年纪最大的公主也不过刚刚学会说话而已。
万泽涛被爻yòu_yòu一注视,脸颊微红说的更起劲,“听说安公主三岁能够辨识草药,七岁随皇上外出狩猎,随手在野外一指的不知名树汁竟然对处理动物的撕咬抓伤有奇效……”
爻yòu_yòu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广齐居北,低温环境下所生长出来的植物跟大梁有很大的区别。她看胡不归的《三见不喜》里对安公主故事里的神奇树木也有描述,想必就是生长在针叶林中的黄胡吧。
只不过,三岁辨药七岁听诊,这位安公主倒是一名奇女子。能认得黄胡并不算什么难事,难的是随父亲出门狩猎还能顾虑下人奔波时所经受的苦难,爻yòu_yòu瞬间在脑海之中描绘出一位温婉可人的女子形象。
元宸见爻yòu_yòu听的投入,就算被万泽涛念叨的耳朵起茧也没有出声打断。万泽涛口若悬河,说了半柱香的功夫终于察觉冷场,讪讪的闭嘴,同窗好友林东已经冷笑的开口,“不知夫人在医术一科有什么新见地打算在书会之上同大家交流?”
元宸不悦的望向他,眼神冷漠好似刀锋。
爻yòu_yòu却是不惧,将眼前的书稿小心的放下,认真的询问身边的侍人,“有笔墨吗?”
“有,您这边请。”太玄书院的仆人笑着将爻yòu_yòu引去一旁的书台,早已准备好的文房四宝静候着在这一场书会之上经由它们所书写出的临场佳作而大放异彩。
万泽涛比元宸还紧张的望着爻yòu_yòu执笔的素腕,都说字如其人,他有些颤抖的揣测着眼前这个已经名花有主的女人究竟会写出怎样的字句。
爻yòu_yòu第一个字落下,林东的眼睛已经瞪得老大。落在宣纸之上的字体怒猊抉石,渴骥奔泉,完全不同于执笔之人的柔弱纤细,起落间蕴藏着一鸣惊人的气势。
爻yòu_yòu挥洒自如,写的恣意而游刃有余。她的字是年幼时照着阿情的习惯一笔一笔学的,虽说后来阿情又找了不少简淡秀润的字帖让她重临,但她还是更喜欢阿情落笔时的厚积薄发。
元宸看着爻yòu_yòu风格多变的字体,第一次见时还会惊艳,见得多了,便也觉得这才是她,狡猾而让人难以捉摸。
爻yòu_yòu写的是她刚刚整理完成的伤兵救急手记的序引,分门别类的将她前些日子的经历同古三七行医多年的经验融合在一起,虽说不是万金油,但是在发展滞后的战场医疗界也算是尽一份绵薄之力。
一旁待命的仆人见爻yòu_yòu收笔,立刻上前捧起墨宝高唱,“悬医科二十七台。”
万泽涛跟林东都不是擅长医术的人,除了感慨眼前的女子竟然也写得一手巾帼不让须眉的好字以外也没有太多的见地。
元宸却是捧场的直接把手上握着的玉牌放在了呈放着爻yòu_yòu手稿的案台之上。
万、林两人见元宸放的毫不犹豫,不由在心里重新横梁了一下他们与元宸之间的差距。
太玄书会并不强制要求所有参与者都提交习作,但是手持玉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己的一番盘算。
就像是赌博一般买定离手,如果相中了诸多佳作之中的那匹黑马,自然是扬眉吐气,可以伯乐自居,如果眼拙只能欣赏得来三流水平的作品,恐怕就是自贬身份,明年或许都无颜再进太玄门。
“元相对于夫人倒是推崇……”万泽涛说不上为什么,话出口了才觉得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元宸握着手中的柔荑,心安理得的接受其他人的醋意。哼哼,他在军营里可是忍了许久,也终于轮得到他在其他人面前扬眉吐气了。
“文科一百零三台又获玉牌一枚。”
“好诗!情致深婉、流丽婉转,妙哉、妙哉。”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
嘈杂的声音丝毫没有干扰到在医部自得其乐的爻yòu_yòu。
医科虽然提作不多,但是每一份都凝结着其他人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心血。
有剑走偏锋让爻yòu_yòu频频摇头不敢尝试的,也有因循守旧,让她有些遗憾亦有些感悟的。元宸就这么一直牵着她,或者说让她牵着,心无杂念的近距离欣赏她认真的表情。
两个人看完了医部的二十来份提作,爻yòu_yòu这才心疼元宸竟然早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