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露出一丝凝重。
「黑瞳的范围超过一半了。」刚刚近身交手时他就注意到了,原本以为是错觉,但定睛一瞧发现并不是眼花,「大阪城地域消耗太多力量了。」黑发男子平时都带着茶色眼镜,连他都少有直视的时候。
黑发男子抹了把汗,那双金黑交错的眸子显得有些妖异,「不让所有审神者进去怎么堵那帮人的嘴。」事实上开启大阪城反而还让他赚到不少信任,政府对于历史修正主义者早已忌惮许久却苦无对付之法,能让对方元气大伤的事情他们乐见其成,至于他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在政府主要考量之内,将审神者数量减少降低负担已经是他们做出的最大让步。
但那也只是为了能以最高效率使用他的能力才肯做出妥协。
一直以来他与时空管理局本来就是互利的合作关系,或许在他们眼中认为他是屈从的一方而感到洋洋得意,他无所谓被如何看待。但政府总是会对于他们这种拥有足以动摇世界的强大力量抱以高度警戒,就算他不断的让这些所谓正义的一方去维护了他们所认定正确的过去,他在他们眼中依旧是个如核弹般危险的人物。反倒历史修正主义者在这方面限制少的多,但也因此造就许多疯子般的人物,如同其中翘楚,蝶姬。
暗堕是种敞开内心黑暗所获得的力量,纵使强大却容易失控这点他一直深以为戒,放纵的结果终会招致灭亡。
世界政府与历史修正者不过都是一丘之貉,而历史一向只有胜利者才有书写的权力。在人造蛋壳中生活的人们只要负责接受就好,只要不影响生活谁在乎历史究竟如何?
「但这样你所剩的时间又缩短了。」三日月微微皱眉。
「无所谓,蝶姬也撑不了多久了。」明明谈的是敌人,但黑发男子语气却带着丝萧索之意,「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说来残忍,但她的命运早已注定。
而他,还在试图改变另一个人的命运。
从未放弃。
?
☆、「窥视者」
? 毕竟事关重大多少还是影响了黎依的心情,直到几天后都还会偶尔陷入出神状态,如同此刻她手中拿着笔却无意识的在公文纸上画起纠结的黑线团。
一团又一团,找不到落笔起/点也看不见收笔终点。
这种状态直到她手中的笔被换成了一朵雏菊才被打破。
嫩白的花瓣上沾着水珠,花萼还十分清脆鲜绿,看样子像是才刚摘下不久的新鲜花朵,带着股清新的青草味。
“这世界已充满悲伤……”江雪轻蹙着眉头,“不缺妳一人。”这话说的有点拐弯抹角,但黎依还是听懂了他的劝慰之意。
黎依握着花怔楞了下,“……这是花圃摘的?”她记得江雪偏好用小盆栽移植花卉,书房最近的绿意也是他带来的。
江雪目光飘向书房唯一的窗户,无须言语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木质的窗台上放了一小把雏菊,颜色鲜亮十分娇嫩喜人。
从现世归来后连续几天窗边开始出现了不同品种的鲜花,一开始她以为这是短刀们的小把戏,但当她陆续询问了几名短刀后都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唯有今剑想了下反问,“主殿收到花心情有比较好吗?”从现世归来后黎依完全没随队出阵反而关在书房练起大字的行为显得有些反常。
“……有。”心情郁闷时看看花倒也能转换心情,前几天收到的花都被她干燥作成花笺了。
今剑笑mī_mī的说着十分成熟的话语,“这样我想送花之人的心意就有传达到了吧。”送花的含意不是讨好慰问,那莫约就是道歉。
整齐的花瓣飞旋着划出白色的圆,黎依转着手中的花梗心底有着隐隐地猜测。
之前鹤丸被连番手合而频频进手入室的事情并没有传至黎依耳中,参与其中的几名当事者都很有志一同的闭口不谈,而大略知晓的其余刀剑们也没兴趣到她面前嚼舌根。
但她感觉的出来最近鹤丸特别不正常,一反之前总是想尽办法凑到她身旁的橡皮糖行为,对话谦虚退让的别说以往的斗嘴,根本是到达鸡皮疙瘩都要跑出来的地步。
让她一度怀疑鹤丸是中邪不成?刀有这种问题吗?要不是他最近奇怪的行径,她真的很难会将这件事联想到鹤丸身上。
江雪看黎依拿着花盯着窗台出神,依旧保持着沉默做完自己的近侍工作,将桌上剩余的文件收拾干净便出了书房。
在他走后不久,黎依拿了个水杯将那几朵花都插/进去搁在窗台上,看上去就像是个小小的花束——之前她都是将花干燥处理方便制作花笺。
她不确定花是不是鹤丸放的,但用这个举动代表她收下了送花者的心意,无论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自那日起窗台上终于不再出现鲜花,出现的变成了鹤丸的白色身影。他脸上挂着她熟悉的轻笑,倚在窗边递给了她一朵向日葵,但那朵盛放中的花还没有他本人来得抢眼。
抢眼的就像他才是那朵要送出的花。
黎依伸手接过后呐呐道,“……你不觉得送向日葵有点太大了点吗?”这朵花比她的脸还大耶。
“今天万屋只有卖这种。”鹤丸用食指搔搔脸颊像是有点无可奈何,小夜最近将江雪的花圃守的死紧想偷摘都难。
“你什么时候学会送花这么文雅的事情了?”原本只是猜测,没想到还真的是鹤丸。
鹤丸挑眉反问,“现世的女孩子不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