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多多的样子不由得反感,走上前替小李凡解围:“多多,小李才学财会,有些地方不到位,你指出来她以后晓得改的。这样瞎吼,把别人吓着的。”多多坐回椅子,将笔扔在桌子上,侧过脸,不理我们。我只好转向小李凡,把摊在桌子上的报表拿给她说:“回去重做一份,去吧,你能做好的。”小李凡眼眶里盈着泪,低声说了声:“谢谢你。”出了门,走了。
我走到多多椅子边,揉她的头发,故作轻松地哄,结果她说:“你弄的中餐是猪食啊,难吃死了的。”我说不会吧,吃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说。多多抬头瞪我一眼说:“你本来就是猪,吃我的住我的还帮外人欺负我。”我笑起来说:“你不欺负人就老天爷保佑了,哪个敢惹你啊。看你刚才欺负别个李凡的样子,恶j婆样的。你以前不是对她挺和气的吗?怎么,今天吃炸药了。”多多突然轻轻叹口气,站起来拉我坐椅子里,她坐在我腿上,脸颊紧紧贴着我的胸膛说:“李凡对你有那大的魅力么?一个仅仅名字跟她一样的打工妹你也这样帮她。寞寞,我现在有一种感觉也许我当初不该你离开武汉跟我来深圳。我们之间好象没有从前那样开心随意了。是这个地方和我给你压力了吗?是不是啊,寞寞。”
我说:“又瞎想了,我是心甘情愿跟你到深圳的撒。个苕丫头,一天到黑瞎琢磨。”我的武汉话逗笑了多多,她在我怀里咯咯地笑,打开办公桌抽屉,拿了她的身份证给我说:“我等会去肖晴那有点事,你有空今天去银行把那些帐转过来,带个财务科的人去,手续好办些。款提回来暂时放财务科保险箱里,晚上我们给那东北人送去,妈的,那东北大熊一定要现款才签配件单,也不嫌麻烦。我叫后勤的小刘开我的车送你们去,我自己打车走。公明这个地方治安也不是太好,几十万的现金,出了事就拐了。路上小心哦。”我答应着,放好多多的身份证。
多多走后,我到四楼财务科找人一起去银行。一进去看到小李凡坐在桌子后面发呆,脸色有些苍白。我知道她这些天一直心情不好,刚才又挨了多多的训斥肯定更不舒服,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就带她出去,也可以让她散散心。我向老李领乐一切相关转款单据与传真文件合同书等等,问清楚具体办理程序,带了小李凡下楼。
小刘已经开着多多的那辆白色塞纳等着,我们坐上车。我特地陪小李凡坐在后排位置,这个沉默伤心的打工妹让我总是有一种怜惜的感觉。像她们这样背负着家庭的期望漂泊在深圳的打工妹身上我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慈悲。也许是我天性里对出身苦难之人的同情,也许就是如多多所说的,我在这个与李凡同名同性的女孩身上寄托对李凡的挂念,唉,谁知道呢。
一直到吃完饭到银行提完款车子开上回厂子的路,小李凡没有说一句话,她脸上不再苍白,眼神却变得游移,偶尔碰到我关心的眼神她便会象触电般移开视线。到了厂里,我和小李凡回财务科交接完相应手续,看着老李将装现金的包包放进那个老式的保险柜,就离开了工厂,出去打了个车回到家里。准备先去附近的超市买些多多喜欢吃的菜做好晚饭等她回来吃完饭后再陪她一起去见那个东北客户。刚刚弄完最后一个菜,客厅里的电话响了,我穿着围裙去接电话。
老李的声音大得差点震破我的耳膜:“钱小姐在不在?出事了!厂子出事了!”我一惊,回答他:“钱小姐不在家,你打她手机啊。出了什么事了?”
老李还在那边急着说:“钱小姐的手机打不通啊。失火了!消防队正在救火,你赶快叫钱小姐到工厂来。”电话里人声嘈杂隐隐夹杂着救火车尖利的笛声。“失火?”我愣在电话旁边,一会儿反应过来赶紧打多多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我又换拨肖晴的电话,通了,终于找到多多。
我赶到的时候,工厂所在的一片一地狼籍,救火车已经离去,楼房的外层看不出有多大损毁,水淋淋的,有些窗户周围的墙体有烟熏的痕迹。楼里的打工妹打工仔全都聚集在楼前面的空地上,有的恐慌,有的惊疑,有的议论,有的交头接耳,什么样的表情都有。老李正在对他们说着什么。我跑过去问老李:“怎么回事?多多来了吗?我找到她了啊。”
老李脸上乌漆八黑,给烟熏的吧,对我说:“钱小姐早来了,在楼里跟警察在一起呢。”
“警察?”我惊讶,警察来干什么啊?
“钱小姐怀疑是有人故意放火,报了警,正在勘察现场。”老李继续说:“她要我看住这些打工的,别让他们走掉一个。”我哦了一声,多多怀疑这些打工的。
我看到多多的时候,她和肖晴正和一个警官模样的人说话,我听他们在讲:“火是从四楼财务室开始烧起来的,初步判断是这座楼层电器线路老化引发的失火。”警官说。
多多问:“没有别的发现么?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