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风凉话。
但他也不是不知道,金贤宇好歹也是远雄堡现今之主,即便在威天盟里也有一席之地,偏偏姬平意与吴羽联手筹谋画策,将石渐与刘濠算倒了,让石渐只能逃之夭夭,刘濠更是入气少出气多,显是将近死数,可这般计划,竟是丝毫没有让金贤宇参与的意思,以他的自傲如何能够忍得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听外头战声未歇,显然影剑门之人还没得到这大厅里的消息,犹然与祝语涵奋战不懈,只不知为何,却是一直没能攻破祝语涵的防线,姬平意心下微惊。
这厅中的计划本就是打个时间差,祝语涵要做的不是取胜,而是争取时间,而在这紧要当口,厅中的两人则必须解决了刘濠与石渐二人,再将二人首级高悬示众,威吓敌人军心涣散。即便没有全军崩溃被自己彻底歼灭,至少也要让他们伤筋动骨的重创,即便有漏网之鱼,也再不成大患。
可这两人都是老江湖了,即便轻视自己,又欺吴羽不知他们暗中联手,但要让两人着了道儿,也不能用随随便便的手段,否则必被看穿,只能将药物加入薰香,还有药炼那棋盘,趁着下棋的时候暗运功力,让药效直接窜进旁观的石渐体内,解决这最难应付的对手。
偏偏物有物理,无论什么药物,化成烟雾状的药效都会减弱许多,为了让药效在两人体内全然展开,尽量削减石渐与刘濠的功力,在厅中却非得消耗时间,好让药效深入体内不可;尤其刘濠的功力或许还可稍稍轻忽,但石渐的“洪涛无尽”已臻绝顶,不这样不能击败此厮。
现在虽胜,可怎么想都是运气成分居多,姬平意背心一身冷汗,心下根本没有表面上那般轻松写意。
只没想到拖了这么久,外头祝语涵竟然还挡得住!更出人意料之外的,从隐隐传入厅中的战声听来,祝语涵一方似乎还占了上风,正将敌人团团围住,大施强攻。
与预期极端相反的状况,让占了优势的姬平意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实,眉头紧紧地皱着,敌人的表现实在太过软弱,全然与预期不符,加上石渐逃脱的方向又大出意外,除非是自己运气真的太好,不然就是敌人另有诡计,想想石渐向来的智计,后者怎么看可能性都太高,“先出去将敌人解决了才是正经事……”
“一时间倒是无须担心,”
微微一笑,望向冷然坐在位上,只瞪视着自己的金贤宇,吴羽淡淡一笑,“外头有少夫人在,听起来敌人已渐渐败退,想来外头的战况该是无须我等担心;至于石三爷嘛……多行不义必自毙,没了影剑门的奥援,想必他也没法东山再起。若金堡主有意,大可率军追赶,好为令师报此深仇,想来只要不让他有机会运功驱毒,要报此仇该当不是难事。”
“哼!”
拂袖而起,面色难看的金贤宇嘴上虽没说什么难听话,心中那口气却是呕得难受,偏偏身后两个师弟一想到可以报全极中之仇,已是喜出望外,跃跃欲试地只想追杀石渐,全然没想到吴羽这厮的诡谋,更没把接下来种种可能的情况好生想上一想。
明明知道石渐便是元凶,事前却是一声不吭,全然不把远雄堡放在眼内,这还不是金贤宇最呕的一点;偏偏事已至此,一转眼间石渐狼狈败逃、刘濠倒地挣命,吴羽和姬平意一方已完全占了上风,自己心中便再窝火,但若论武功心计非两人敌手,若论实力……远雄堡的大批人马,可都还在外头的祝语涵指挥之下,正与影剑门的余孽大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此与其争风。
即便知道若在此时听吴羽之命追杀石渐,就等于默认地将威天盟的主导权放掉,无论远雄堡杀不杀得石渐,这个人情都是欠定了,尔后在威天盟中,姬平意以揭露阴谋、击杀刘濠之功,这盟主是怎么也脱不了手,自己就算接手了远雄堡,短期之间也只能俯首听命,更不用说以这两人的心计,接下来远雄堡怕是再难像以往一般意气风发。
但能手刃石渐的诱惑实在太过强烈,便是金贤宇心知敌计,却是不能不上这个当,“多谢两位厚爱,本座这就前往追杀,我们走了!”
见金贤宇与师弟们冲了出去,邵雪芊一肚子火正想发作,没想到吴羽却不理她,只缓缓走到刘濠身边,慢慢地蹲了下去,后者双目冷恨地在邵雪芊与姬平意身上来回,偶尔还向姬梦盈狠狠地盯上几眼,瞪得小姑娘不由害怕,明知他已无伤人之力,仍是忍不住躲到了母亲背后。
也不知瞪了多久,刘濠的目光才回到蹲在自己身旁的吴羽身上,虽是冷漠,却没有那般强烈的恨火。
虽知道吴羽的存在才是让石渐诡计不成、自己重伤至此的主因,这人也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武功心计都高,更重要的是人虽丑得不堪入目,却对栖兰山庄忠心耿耿,为邵雪芊等人定计奕敌。
但刘濠心中的恨火,一直就只是对邵雪芊等人而发,那是害死自己骨肉的冲天之恨,丝毫转移不得,即便吴羽是邵雪芊那方的人,他对他仍是恨不起来,只恨恨地吐了口血,声音都微弱得很,除了正凑近的两人外,再无旁人能够听到,“你……又想多话什么?老夫可原谅不了……”
“你……原谅不了谁呢?”
冷森森地开了口,吴羽的声音似带着一丝嘲讽,听得刘濠不由心中生火,却也不由奇怪。
本来他印象中自己绝没看过这般丑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