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掩住唇骇然低叫。
“……”林书桐怒声低咒,咬着牙,伸手拔出肩上的那极羽箭,连皮带r血淋淋的,看了教我忍不住一阵头晕目炫,全身软绵无力,几乎站不住脚。
我咬牙强忍住胃中的那股翻涌而上的y体,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一一在这个生命悠关的危急关头,哪还容我扮娇弱?
“着!”低头瞧了瞧那极羽箭,林书桐面容微微一变,怒喝一声,手指一弹,那枝沾了林书桐鲜血的箭便呼啸着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s回去。
“啊。”短促的叫声从林中传来,随着“怦”地一声巨响,一个全身黑衣的人从隐藏的大树上急坠而下。
那个人昏卧在地上一动不动,漆黑如墨的披风盖住他的躯体,宛如一只巨大的蝙蝠——散发着黑暗,丑陋,邪恶……的味道。
“他……死了?”我d水潮涌,浑身颤抖,不敢去看林书桐那被鲜血濡湿,变成深赫色的肩膀,沙暗着嗓子:“大哥,你没事吧?”
“你别看。”林书桐喘着气从怀里掏出一颗碧绿的药丸扔到口中,大踏步向林中走去,俯身翻检着他的身体。
“……十八骑!”狂风捋林书桐讶然地惊呼吞没,卷动着披风,显出衣角上用金钱绣着的一只狂猛的雏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个神秘组织的标帜!林书桐显然已认出了他的身份。
林书桐片刻后旋身回到了我身边,不等我开口询问,他已动手来解我颈下的绸结:“大鳖脱下来。”
对,这件衣服太醒目,早应该脱下来丢掉。
“在这里乖乖地等我。”林书桐抬手替我拢了拢被狂风吹乱的发丝,对着我温柔地笑了:“怕不怕?”
“好,你去,我不怕。”我咬着唇装坚强,身子却抖得比寒风中的落叶更厉害一一在这黑漆涤的老林子里,离我不到二十米,躺着一个死人,那人还是个杀手,谁不怕?
“好。“林书桐出手如风,忽然伸指轻按了我一下,我身子一软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我一脸茫然地瞧着他。
“你安心呆在这里,除非是子枫,不论谁喊也别出来。”林书桐抱着我纵身一跃,飘然上了一棵枚繁叶茂,高耸入云的老树。
“小雪。”他轻轻地把我放在一根横生的枝枉上,深深地凝望着我,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我的脸颊,温柔地描摹着我的轮廓。
那神情竟好似要把我的模样眷刻在脑海之中。湛亮的眸子里有着明明白白的不舍与深情。
“大哥,你放开我!”我忽然开起不详的预感,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喃喃地低语:“要死我们死在一块!”
他展颜一笑,突然低头在我颊边轻轻一吻,轻轻而坚决地道:“我绝不会让人取了你的性命,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飘身下了大树,把那件火红的大氅披在身上,几个腾跃,眨眼之间已消失在密林深处……
“大哥……”我张开嘴狂呼,却只灌了一嘴的冷风,根本发不出声音——他临去的那最后一捉,竟在不知不觉中点了我的哑x。
我瑟缩在寒风中,全身冰呤,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想引开追兵!给我留下一线生机!
他本来一直坚持要与我同行,让他改变想法的显然是那个身穿玄色披风丑怪如蝙蝠般的黑衣人。
那只金色的碓鹰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依稀记得他刚才念叨了一句“十八骑”——难道这就是那个组织的名称?
还是说,今天来的杀手一共有十八个?
老天!四五个已让人吃不消。他现在身中一箭,行动明显迟缓,要如何应付剩下的那十几个穷凶极恶之徒?
我急得快发疯,可是现在手能不动,口不能言,无助地仰躺在树棰上,被寒风吹着,束手无策!
时间慢慢地按着它亘古不变的节奏缓缓流逝着,夜色悄然降临。天气也越来越冷。
终于纷纷扬扬的雪花开始在空中飘舞着,盘旋着,轻盈地落了下来。慢慢地已将树叶染得一片莹白,泛出银色的光芒。
而林书桐却一去无踪,丝毫也没有回来的迹象。
我忧心如焚,思念、牵挂、担忧、渴望、害怕、后怕。。这种种种种情绪叠加、交织、混合起来,化成无形的巨石,压在我的胸口,剌痛我的眼膜,化成无数颗晶莹剔透的泪水,潸然而下,濡湿了早已狂乱的秀发……
我全身都被积雪覆盖,几乎冻成一根冰g,又呤又饿的我,只能凭着一股意志力支撑着不让自己睡去。
我清楚的知道——在这非常时期,如果头脑不能保持清醒,很可能会一睡不起的。
再拖下去,不用杀手来杀我,我迟早也会被这鬼天气要掉一条小命!
北风呼呼地吼着,一阵紧似一阵,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着,有几片飘落到我的鼻尖,被我呼出的热气消融,化成水珠顺着鼻梁流下来,弄得我好痒,我下意识地伸指去抹。
咦?我能动了?我大喜过望,试着翻动身躯,发现已僵硬得无法动弹。全身的血y好像凝结在血管里了。
反复试验几次之后,总算如愿坐了起来。
我急忙搓动手脚,让血y加快循环,活动了一下手脚,俯视了脚下一一还好,林书桐总算没有把我弄得离地十丈。
五分钟后,抱着树干,我终于笨拙地滑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