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少莹堂姐小四岁。”两人沿着曲曲折折的抄走游廊缓缓而行,“有一次,我们姐妹几个都在敞厦里练大字。先生教导极严,各人的墨,各人磨。我那时只有四岁,手劲不够,一不小心。就砚台打翻在了少莹堂姐的衣襟上……下学回到家。母亲知道了,忙带着我去给少莹堂姐赔礼。六叔说。小孩子家,是常有的事,不必挂怀。
母亲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我们刚走出门,就听见少莹堂姐在那里抱怨,说,母亲,怎么办好,这身衣裳,是太后娘娘赏地,还说,让我下次进宫穿给她看看。六婶就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穿出来显摆,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收拾去……当时,母亲拉着我的手就发起抖来。
回到家里,母亲到处托人,想弄一条和少莹堂姐当天穿地一样面料的裙子,可怎么也没找到。又过了几天,少莹堂姐要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了,母亲就红着眼睛去了六婶家。我知道自己撞了祸,很害怕,就偷跟了过去。
结果,我看到少莹堂姐穿了一身和那天一模一样的衣裳。
母亲望着少莹堂姐身上的那身衣裙,就有些结结巴巴起来。
少莹堂姐却得意地说,四伯母,我让内务府的又重新给我做了一件,这样,太后姑乃乃就不知道少芹妹妹把我的衣裳弄脏了……
母亲当时就泪眼婆娑地搂住了少莹堂姐,嘴里喃喃地不停说着多谢……
没多久,父亲就卖了母亲陪嫁的一个小庄园,谋了份梁地的差事,我七岁地时候,母亲就带着我和哥哥去了梁地,一去,就是九年……”
崔氏小庄园湖泊不大,学着江南的景,种着几植荷花,不知道是不是气候的原因,却只有绿叶没有花蕾。
两人坐在湖边地太湖石上,头顶是如伞的浓浓绿y。
“梁地的冬天很冷,却没有燕地冷,夏天很热,却比江南还要热,春秋之季反而感觉不到。我们习惯穿一种左右交衽齐臀的小袄,然后在衣缘裤摆领口袖边绣上色彩艳丽,凹凸有致陇花。”说到这里,她朝着顾夕颜回眸一笑。“我是绣陇花的高手。我们用的绣花针和盛京用的绣针不一样,针孔在针端,一针扎下去,很快回手,线就形成一个凸点。有的女孩子,手不够快,力道不够准,线就会长短不一,就需要用剪刀把线修剪平整。可我不一样,我地陇绣,从来都是起手无回,针角一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