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发现自己直呼了卡尼的名字的时候,马尔科姆自己都有些惊讶,〃我们会不会有的时候买进,然后长线持有,就像一般的投资那样呢?〃
通话盒的另一端先是一阵沉默,然后卡尼的声音传了过来,很低沉很严肃,就好像他是从高高的位置往下传授着智慧。
〃马尔科姆,卡尼规则第一条:永远不要陷入你在终场铃响之前无法退出的东西。当然可能不是真的像字面上说得这么严格,但是至少要能很快退出。如果铃响的时候还不行,那么至少就是之后不久。我们每一次做交易,都要看好出口。把这点牢记在心里:眼睛要总是盯着出口所在。〃
马尔科姆用手指理了理被汗水浸透的头发。卡尼说话时语调里的某种东西,让他觉得他说的规则并不只是适用于电脑屏幕上的数字。
四个小时之后,马尔科姆在一片喝彩声中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手握着一大罐啤酒,脸上满是开心的真实的微笑。他的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都解开了,头发整个一团糟,外套则揉成了一团扔在身边的长椅上。他凝神注视着这间美国人聚集的酒吧,享受着这一刻。经历了这么一天之后,放松一下让他觉得很舒服。而且经过了跟大阪夜生活短暂的接触,他已经开始发现再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可以去了。
这间酒吧叫作〃里子小屋〃,就在一条和市场主路平行的街上。市场主路把大阪的闹市区平分开,而这里的闹市区就是露天的一长排木制货摊,兜售的东西是无奇不有,从活鳗鱼到死蜥蜴,从电子产品到小鹦鹉再到sè_qíng杂志。和别的街道一样,这条小街也被霓虹招牌照亮,一派灯红酒绿:有酒吧、按摩院和妓院。发现阿卡里领着自己走进的是街上惟一一家门上没有挂l女画像的酒吧时,马尔科姆这才放下心来,轻轻叹了口气。他倒不是对l女有什么障碍,只不过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涉足日本夜生活文化灰暗一面的准备。在大阪待了一天以后,他就已经知道日本的性产业可不是为胆小的人存在的。
这间酒吧没什么太多可看的。说实话,它不过就是一间连窗子都没有的20英尺见方的地下室。房间里有圆木桌子,破旧的人造纤维长椅,墙上贴着足球海报。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是一家卡拉ok厅——房间后部小小的舞台让这点显而易见。屋里还有好几台80年代式样的电视机,播放的是录下来的欧洲足球联赛集锦,满屋都是欧洲足球的气息。
酒吧里人很多——有30到40个。惟一的一个招待是个叫米克的澳大利亚人,留着灰白的头发和紫色的山羊胡子。他费劲地招呼着这么多的客人。所有客人都是白人男性:发型利索,衣冠楚楚,不过大部分都被灌醉了。现在其实才刚刚晚上9点,但是从7点起这里的啤酒就开始抢手了。
第二部分 第20节:提供咨询服务
在这个并不高尚的环境当中,马尔科姆感受到真正的舒适,这是他到日本以后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一直就擅长喝酒,这是他在普林斯顿大学练就的技能。当时在学校里,展示酒量是饮食俱乐部的生活里不可或缺的部分。不过即便如此,接连灌下的好几大罐日本啤酒还是开始对他产生作用了,他也真正开始觉察到在这里有被人喝倒的危险。
除了马尔科姆和阿卡里之外,他们桌上还有六个年轻的美国人,年纪都和他们俩差不多。他们几个都是在各大公司在大阪的分支工作,也都是做日经交易的。他们中有五个是常春藤名校毕业的,剩下那个来自麻省理工。在这个晚上,他们的名字马尔科姆听人介绍了好几遍,也已经忘记了好几遍,惟一比较肯定的是至少有三个人名字叫麦克。不过谁叫什么此刻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因为这时候他们已经喝得烂醉,叫他们什么他们都可能会答应。
随着喝彩声越来越大,马尔科姆把酒杯抬到嘴边喝了起来。酒很冲很苦,但是他强迫自己把喉咙打开把胃扩张。当他接近杯底的时候,人们开始为他倒数,而在他终于把酒喝完了重重坐下的时候,酒吧里响起一阵巨大的喧闹,这表现出的是对他的纯粹的钦佩。他微笑着,手放在突起的肚皮上。白天的时候他可能不过就是个按键盘的人,不过至少在这里,在这群和他分享同一个世界的外国人当中,他还是为自己挣得了一个名号。
〃你们找来了一个不错的新人啊,〃有一个叫麦克的冲着阿卡里大喊,〃我们打算不招哈佛的混蛋了,得转过去看普林斯顿。不然的话,你们靠喝酒就能把我们打败,然后赶出这个城市。〃
马尔科姆继续着他的微笑。他知道这个麦克是摩根公司的,其他两个则在萨拉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