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晚?!
李红袖轻咳一声,率先道:“咳,我,我先去旁边看看有没有坏人!”
宋甜儿连忙收刀回鞘,跟上了李红袖。
白七悠见状,亦朝元原拱了拱手:“公子,我到旁边护卫。”说着,也很没义气地离开了。
元原:“... ...”你们这样真的好么!
见大家都很识趣,程霜晚亦笑逐颜开,柔声道:“多谢各位。”
她轻功一运,行到马车旁,掀起帘子就上了车。
元原轻咳一声道:“呃,我们毕竟未曾正式订婚,这样不太合适。”
不料,程霜晚却不明所以地“哈?”了一声。元原这才想起来,对了,他们都是江湖儿女,不是很在乎这个... ...
程霜晚也不废话,坐定之后,便将身后的画筒解下、从里面掏出了一副画作来。
“我这次来是有东西要给你!”她将画递到了元原手中,“因为裱好就不方便携带了,所以还要麻烦你自己裱一下了!”
元原苦笑道:“可能要浪费你的心意了,我是个瞎子,看不见... ...”
他话未说完,便顿住了。系统界面上清晰地投影着这幅画上的内容。
宣纸软糯,泼墨传形。
这画上画着的,是个十分秀丽的姑娘。她容貌虽说不上一等一,举手投足间却带着股让人心折的风度,似乎比这世间许多儿郎都更要恣意洒脱、偏偏又不失优雅。
可让元原愣住的,却不只是这画上的内容。还有他触摸到这幅画时,那些微微凸起的弧度。
——这幅画是特殊处理过的!
元原关闭了系统的投影,凭着感知顺着这些弧度抚摸过去,果然脑海里整幅画的内容再次清晰了起来。
这是一幅为盲人精心而制的画,这是为他精心而制的。
元原叹道:“姑娘有心了。”
程霜晚道:“不要这样生疏,你便跟我家人一样称我霜霜就好,我便叫你阿云吧!毕竟婚约定后,你我就要做夫妻了,只有我知道你的容貌似乎不公平,所以我就画了我自己、想让你也“看看”我的样子。画得不好,还请多包涵。”
“画得很好。”元原顿了顿,“其实... ...以姑娘的出身,本不需要找一个瞎子。”
程霜晚没想到他突出此言,奇怪道:“那我应该找个什么样的?”
“... ...至少是个正常人。”
程霜晚笑了:“可你就是个正常人啊!”
“我不是。”元原认真道,“我目不能视。”而且还不是个好人。
“可我还学不好刀法呢!同一个刀谱,哥哥一天就会了,我却要学上一个月,我是不是也不正常?”
元原苦笑道:“这不一样。”
“一样的。”程霜晚道,“至少在我心里,你的眼睛和我的刀法天赋是一样的。所以达成和解好啦,我们谁也不嫌弃谁!好不好?”
“... ...姑娘,不,霜霜你真是个好人。”
“不知道为什么... ...我总觉得不是很想听到这句话。”
收了人家姑娘这么精心准备的礼物,怎么说也得还点什么的。
可元原正在赶路的途中,手中除了浮光剑外实在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纠结了半天,只得羞愧道:“不然先欠着,下次见面的时候给你。”
“恩,好。”
闲话叙完,程霜晚便不欲久留,对元原道:“画已带到,我就先走一步!不过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再次见面了!”
元原沉默一瞬,见她已掀起了车帘,突然拦了她一下。
程霜晚疑惑着回头:“怎么了?可还有事?”
元原低声道:“若有一天,你有了意中人,可以告诉我。到时候,取消婚约便是。”
程霜晚马上装出一副委屈状,夸张道:“阿云你好绝情!”说完,她自己先笑了起来,“好吧,你也是。若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一定成全你们。一言为定!”
她说完又蓦地停顿了一秒:“另外,那个,这个榻上的话本... ...应该不是你在看吧?”这话本并不是盲文所书,原随云应该看不见的。
“当然,是我的师妹在看。”
“哦... ...”程霜晚面目扭曲了一瞬,“呃,我觉得,这话本还是少看为好。”
元原看不见程霜晚的表情,自然不知她说完这话后,脸上诡异的纠结,但仍赞同地应了声:“你说得对。”
程霜晚纵身下了马车,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袂,又对围观的几人和善一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她说完就要离开,却又突兀地停了下来。
远处马蹄声阵阵,几人身着劲装、踏着滚滚烟尘而来。打头的白祭雪腕系白绫,英姿飒爽,脸上的冷漠和白七悠如出一辙。
她一靠近就看见了程霜晚,也不问她的身份,只抱拳问了个好。
程霜晚连忙回礼,起身时,这人却已与她擦肩而过,行到了马车之前、单膝跪地。
“祭雪前来迎公子回谷。”
祭雪? ...白祭雪?
程霜晚将这个奇怪的名字在心中绕了一圈,也不多想,提了轻功便离开了原地。
而背对着程霜晚、正牢牢盯住马车的白祭雪,却忽然轻轻垂眸笑了笑。
***
元原一行终于在傍晚前成功到达了秋宁剑谷。
落日余晖,映得整个剑谷都多了分暖意。
梁则站于长阶之下,眺目远望,直到终于见到挂了白绫的马车,才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一旁站着的宿维承见梁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