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绍谦却松了口气,这是一场险赌,他赌的就是,隆兴长公主已经与李清芬断绝‘交’情,所以绝对不会愿意为了这件事搅和进来,毕竟她和李清芬的‘交’情众所周知,如果此刻选择维护李清芬,总会让人怀疑她在偏袒;但相反,如果她附和他的话,却能落一个深明大义,公正无‘私’的美名……
隆兴长公主举办赏‘’宴,在京城中权贵之中风评极好,不可能为了李清芬而让自己名声‘蒙’污……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有了隆兴长公主的证言,苏绍谦心情稍稍放缓,继续道:“皇上,除此之外,微臣还有人证,就是当年了李清芬的陪嫁丫鬟,如今是微臣的妾室钱氏。当年李府和李清芬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作为她心腹和陪嫁的钱氏应当清楚。”
钱姨娘心中忐忑比赵瑶兰更甚,声音颤抖地道:“回皇上,当年苏府的确曾向李老爷和李大人说明赵氏以及嫡长子之事,当时奴婢就陪在李夫人身边。当时夫人曾因此事有所疑虑,但小姐……李清芬和李大人却说,反正赵氏也没有子嗣,李府又是官宦人家,还有隆兴长公主做靠山,只要生下子嗣,赵氏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这番话也不算假,只是略过了李府要求苏府溺死嫡长子,除掉赵氏的前提。
没想到钱氏会出来作证,李中健面‘色’大变,喝道:“贱婢居然敢吃里扒外?”
“皇上,这个钱氏的话根本不可信,她成了苏绍谦的妾室,又投靠了赵氏和苏陌颜,根本就不把臣‘妇’放在眼里,一心想要除掉臣‘妇’,所以故意污蔑臣‘妇’以及李府!”李清芬也急了,任她如何不知情,也听得出事情对她越来越不利,慌‘乱’地道。
苏锦芳看看四周,忽然下定了居心,向前一步,冷冷地盯着李清芬道:“夫人,你说姨娘投了三妹妹和赵姨娘?那你要不要说一说,姨娘为什么会投向三妹妹和赵姨娘?”
她习惯称赵瑶兰为姨娘,一时之间没能改过口来。
李清芬面‘色’剧变,却没敢做声。
“夫人不说,我替你说。这些年来,无论你如何苛待她,她都不曾抱怨,始终对您忠心耿耿。甚至,在你被父亲禁足的时候,她是唯一一个去探视你,照料你起居的人?结果呢?你为了脱身,为了能够重新掌权,居然污蔑姨娘投毒害你,如果不是三小姐‘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姨娘早就成了冤鬼了!”苏锦芳言辞铿锵地道,想到那次如果不是三小姐早有防备,钱姨娘大概早就命丧黄泉,神情越发‘激’烈起来。
说着,她转而向德明帝跪下,神态坚决地道:“皇上,我姨娘是老实人,绝对不会说谎的。我是姨娘的‘女’儿,也是她下辈子的依靠,可我敢发誓,如果姨娘在皇上您面前说了假话,我就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二小姐!”钱姨娘失声道,“你怎么能够立这样的誓言?”
苏锦芳看向她,目光柔和:“反正姨娘你根本没有说谎,我就算起誓又有什么关系?”
钱姨娘眼圈泛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谁都知道,子‘女’是妾室最大的依靠,既然苏锦芳敢发这样的毒誓,想必这位钱姨娘的话是可靠的……再加上还有隆兴长公主的证词,究竟孰是孰非,已经很明朗了。
这李府分明是知情的,却故意砌词狡辩,想要逃脱罪责。
再联想到最开始李倩敏抢在众人前面开口,话语中又似乎充满了暗示,想必这位李美人也是知情的,而且仗势欺负人家赵氏母‘女’……
见众人的目光越来越鄙夷,轻蔑,显然心中已经有了定论,李清芬心中越来越慌‘乱’,转眼看到跪倒在地的苏绍谦,心头突然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凭什么?凭什么她现在被众人谴责,苏绍谦能安然无恙?就算她要死,也要拉这苏绍谦一起下地狱!
想到这里,李清芬顿时有了一种不顾后果的疯狂,嘶声道:“皇上,赵氏的事情,臣‘妇’当年的确知情,但是,苏绍谦他也并不清白!”说着,将涂得鲜红的尖锐指甲指向了苏绍谦,“臣‘妇’的所作所为,他都是知道的,而且,当年他承诺臣‘妇’,会溺死嫡长子,除掉赵氏,这样臣‘妇’与原配嫡妻无异,所以臣妾才会嫁过去的!”
这话一出,众皆哗然。
迎娶平妻倒也寻常,甚至,宠爱平妻乃至妾室,冷落发妻也都有所见,但是为了迎娶平妻,居然溺死嫡长子,谋害原配,这就骇人听闻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了苏绍谦的身上。
苏绍谦慢慢抬起头来,面‘色’虽然有些苍白,却也还算镇静,一字一字地道:“李清芬,赵氏还活着,而且就在众人眼前。”
“那是因为苏老太太拦阻,定要留下她的‘性’命,但是,你的嫡长子,却是你亲手溺死的!”李清芬厉目以对,充满了鱼死网破的疯狂。
苏绍谦缓慢地道:“如果我真的存了这种狠毒心思,那么,真正应该除掉的人,是赵氏。或者除掉赵氏,留下长子,或者一同除去,岂有除去嫡长子,留下赵氏的道理?在场诸位都是明白人,只要一想就能够明白其中的不合理,我也不用和你细辩。”
被他这么一提醒,众人也都醒悟过来。
没错,为了给李氏原配正妻的名分,最该除掉的的确是赵氏,至于那个嫡长子,只是个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