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来是有话要和我说,所以不到三点就解散了大家,跟她很有默契地一起去了附近的茶室。一坐下来,我们都沉默了,俩个女人都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我觉得这场景真是挺戏剧,拍成影片是不是可以演成女主和小三谈话?不过,我俩的立场好像都对不上号啊。
这时有人走过来问我要签名,我大方的签好后抬眼便捕捉到了陈韵拧起的秀眉,以为她不喜欢我如此张扬或者有钱人本身也看不上“戏子”,没想到她却莞尔对我解释道:“这是我开的茶室,我有说过不要人过来打扰我们,看来这些人管理上有问题了。”
我一愣,这才四下正式打量起这个茶屋。说它是个屋其实一点不为过,外观是椽木筑成,内间也不过十几张桌子,装修得很有些园野风味,吊着的秋千、木制的桌子、四周的薰衣草和墙上的田园风光壁画。
我打量完看陈韵,陈韵笑着说:“开个咖啡吧或者茶室是我从小的梦想,墙上的画是我自己画的。”
我露出意外的表情,赞道:“真是人才啊。”
陈韵不客气地收下我的赞扬,继续说道:“那又怎样呢,从小的梦想都实现了,人却不一定是快乐的。”
我又可耻地沉默了,原谅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韵似乎也不需要我说什么,她向不远处经理模样的人招手,对方马上退到一间屋子里端来了一套看起来就很专业的茶具,我看着她优雅的热杯、冲茶、洗茶……垂着的眉眼像画里的人物,沉静娴淑,我不由得羡慕起她来,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可以去玉手泡茶姿态端庄,我俩比起来,确实一个是乡下的野丫头放古代也就是上上战场混个小职位那种,可她,那就是千金闺秀必须入皇门的那种,我不嫉妒她,却同为女人,心里还是有了点小结。
醒茶的时候,她终于看向我,唇角的笑真是温柔得晃瞎我的眼,双手放在膝上,她说道:“这是当年跟着阿修和小幽去日本的时候,我学的,这些年来,很多东西扔了,这门手艺倒一直留着。”
“呃……你们……”我有点理不清思路,因为我听到的关于栾修和龙铭幽的故事里,没有陈韵的存在。
陈韵垂眸看向面前的茶盏,幽幽为我解开解惑。
“我和阿修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从幼儿园便在一起,一路小学到初中。十七岁那年,他突然修学了一个月,再回来时,带回了小幽。那个时候小幽的妈妈刚过世,这孩子自闭得很,除了对阿修,任何人都不假辞色。用了一年的时间,终于慢慢跟他混熟了,他却要回美国了。阿修便申请了去国外读大学,我呢,自然要跟去,不为别的,因为我从小就是以嫁给阿修为梦想的。阿修照顾小幽像兄长对弟弟一般亲呵,我这个梦想当嫂子的人自然也不能落后,于是,我们三个一起去了美国。在美国三年,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虽然阿修对小幽好比我更多,虽然我心里会难过,但我还是忍着,我想,我比小幽大四岁呢,怎么也得让着他。可是到了大三的时候,我身体越来越不好,我身子本身底子就弱,到大三的时候已经不得不离开美国回国在妈妈身边静养。一年后小幽和阿修回来,我发现他们更加亲密了。”说到这,陈韵顿住了,苦笑着端起面前的茶盏为了的小杯里满上一杯后再给自己添,然后啜了一口,抬眸看我,我看到了她眼眶的湿润。
“不怕你笑话,我其实怀疑过阿修是不是爱着小幽的,那个时候我们家和栾家已经将我们的婚事搬上日程,订婚是随时的事,可是他对小幽的好,好过对我太多太多。下雨天,会担心小幽没带伞,天凉了要担心他是不是没穿够衣服,种种种种,即使小幽没在他身边,他也没有停止对他的一点关心。后来,阿修大学毕业了,小幽也二十了,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突然间,本来打算继续在美国读研的阿修回来了,我们订了婚,我的幸福没持续多久,栾修又飞回了美国,只是不读书,没人知道他回去干什么。一年后,他回来了,瘦得让人吃惊,却向我求婚了。”她笑得更苦,一口将茶饮尽,说道:“他不是同性恋,我这样告诉自己,因为我们在一起过,他对我的温柔并不假。他会有反应,面对我……”
我忍住将嘴圈成o型的动作,眸光闪躲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如此看来,栾修是个双……而我和陈韵很悲哀也很巧合的,都嫁给了一个双,并且我们的丈夫,很有可能是相爱却不能相守的。
心里很乱,我想我坐不下去了。假装看了眼手机,我发挥十足的演技笑得云淡风轻,我说:“你别想太多了,你不在国内这段时间,阿修有跟我们提起老婆如何如何呢,虽然他们没有告诉我你今天说的这么详细的事情,但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至少你看,我们家龙铭幽是没问题的,我们连儿子都有了。他是没问题的……”我这样说着,更像在安慰自己。
陈韵点头,她也注意到了我看手机的动作,她问我:“有事吗?”
我继续笑,“是啊,答应儿子带他去吃饭的。”
陈韵率先起身,“那你快回去吧,你儿子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