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说是不是,有鸣?”纪有鸣看向白浅希那像小兽一样可怜巴巴的眼神,她总是这样……似乎她已经吃定了,没人能舍得拒绝这样的她……
有鸣……第一次呢,从她那张樱唇中吐出这么亲切的称呼。她在担心他会拒绝吗?她也会担心吗?她不是一向很自信自己的魅力无人可挡吗?
“是,浅希说的是。回头我和她好好商量。”
纪有鸣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白浅希打开门,这回来的是姑姑和两位大伯,白浅希把他们迎了进来,说了两句,就拉着纪有鸣的手出了门口。
到了门外,纪有鸣有些嘲讽的看着自己的手和拉着自己的白浅希的手,“可以放开了吧?”声音中带着冷酷。白浅希只觉得浑身一冷,手也松开了。
“这么急着拉我出来,有什么事就说吧。”纪有鸣抱着胸,半倚在医院的墙,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几分残酷。眼中没有笑意,冰冷却直达眼底。这样的纪有鸣,对白浅希来说是陌生的,她没有见过,这样除了嘲讽就只有冰冷的纪有鸣。无论是小时候,还是后来的再见。她想起初次见面时,他如同天使般的不解世事的模样,想起后来自己扬言要他归入后宫,他温顺好不反抗的模样,还有她难过时候,他温柔的递上手帕的模样,她被海浪卷入大海,他着急的模样,她昏迷后醒来,他懊恼却还是舍不得责怪的模样。他们再见,两个人彼此针锋相对,他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他信誓旦旦说着从良誓言的认真的模样……
即使在最后他说“白浅希,再见了。”的那一刻,他的眼里也没有这么冰冷过,她透过那双忧伤的眼睛,还能看到自己的模样。而此刻,似乎他已经完完全全把自己隔离了他的世界。
白浅希这一刻,从来没有那么想念过曾经的纪有鸣……她开始害怕了,害怕眼前这个变得冰冷的男人……
她抬起头,“老爷子病了。”
纪有鸣噗哧一声笑了,“白浅希,你找我出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儿?你当我白痴?老爷子住进医院了,他不是有病了,难道是要来当医生?也是……你大概一直把我当白痴吧。看着我为你爱到死心塌地的,然后你一直冷眼旁观,像是看一个被关在玻璃瓶子里的蚂蚱,不断的可笑的奋力去撞那挡在玻璃瓶上的玻璃盖子,把自己撞到头破血流,才终于停止可笑的举动。看了这么久,你的心里终于得到满足了吗?所以终于痛快的告诉我那玻璃瓶是有盖子的。
告诉我,你白浅希是没有心的,对么?”
白浅希沉默良久,“老爷子得了肺癌……我想我们把婚期提前,这两天就办了。我不想让他有遗憾,至少让他安心……”
“白浅希,你凭什么吃定我会乖乖的按照你的意思来?”纪有鸣看向白浅希,然后继续说,“白浅希,我们早该完了。我跟你在一起,那就是我脑袋不灵光,犯傻了。现在我清醒了,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了,你不让我说也行,你自己跟白老爷子说清楚吧。婚期提前的事儿,也好办。不过是新郎换了个人,想必白老爷子也不会太介意。你白浅希周围也不缺人,随便找一个,都是死心塌地的。这都不是事儿。这么想来,也没我什么事儿了,我这儿还佳人有约呢,就不多呆了。帮我跟白老爷子带句话,就说让他好好保重身子。”
纪有鸣说完,转身便要离开。白浅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纪有鸣,你就非要做到这么绝吗?”她的声音里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似乎是用尽力气去说的。
纪有鸣转过身,“做的绝的人,我记得不是我。”空旷的走廊里,纪有鸣的声音格外冷冽,还带着些许的回音。
白浅希再次把头抬起来,勇敢的看向那双冰眸,“纪有鸣,算我求你……和我结婚。”
纪有鸣走了过来,挑起白浅希那微尖的下巴,“何时白大小姐也学会了求?你不是一向骄傲的很吗?”
“我只问你答不答应,若是你不答应……就如你所说,大不了换个新郎就是了,老爷子不会介意,我也不会介意……”
纪有鸣一愣,手中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已经摆脱了他手的控制。是他低估了她,她永远是比任何人都残忍无情的女人,而且很擅长用她身上的刺,狠狠的攻击伤害她的人。
他看着她,终是一笑,“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个条件。”
白浅希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说吧,你要多少?”
那皎洁的侧面面颊线条,让此刻的纪有鸣有种想要捏碎的冲动,“钱?白浅希你未免太不了解我了。我怎么会是在乎你手中那几个钱的人,若是哪天我想要,也是要你们家整个白宇集团的!”
“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纪有鸣看向那张洁白无瑕的脸,“我突然很想看到有一天你的孩子叫别的女人妈妈,那时候的你还能像今天这样无情的转过头离开吗?白浅希,我的条件就是,你给我生个孩子。然后你就可以净身离开我们这场虚伪的婚姻了。”
白浅希咬着唇,看着纪有鸣,良久只说了一个字,“好。”
或许多年的纠缠是该有个了解,或许终于他们都开始舍得去挥霍所有的感情,无论是怨恨还是补偿。此刻的承诺,像是无形之中把他们本该回归的命运又再次牵连到了一起,却更像是要把这纠缠混乱的两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