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损失了八支舰队,哪怕损失了所有舰队,克萨斯也不可能轻易地对海恩斯进行逆侵攻。
克萨斯虽说连胜两场,其实他跟对手一样,此刻更需要的是休生养息,恢复元气。
这样说来,事情的关键就在卡邦尼身上了。卡洛尔突然间取消婚约,在政治层面上,这的确是大错误。但卡邦尼只凭这个就马上翻脸对海恩斯开战,这就未免显得理由单薄了。再加上开战前抛弃盟友,导致盟友惨败,这本身就有着卑鄙阴险的味道。在海恩斯人民的感情领域中,这也是不可接受的一种存在。
假若在这时候卡邦尼对海恩斯发动偷袭,哪怕成功拿下首都抓住卡洛尔,也会无奈地陷入海恩斯人全面战争的泥沼中,这是得不偿失的。
此外,没有人会喜欢随时翻脸在自己背后捅刀子的盟友,卡邦尼若是这样做,它将断绝跟其它国家的一切合作机会。
所以,飞云断定,肯定在形式上由卡洛尔亲自开口道歉,然后自称什么形势所迫,希望继续合作,最后是卡邦尼成功控制海恩斯。
然而,问题的关键——如何让卡洛尔驯服地求饶,跪在女皇面前乞讨她的原谅,飞云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
看见飞云苦思冥想好一会儿都不得其果,丽奈长叹一口气,道∶“想不通吧!其实,在此之前,又有谁能想到那个叫米利亚的毒妇竟会这么阴毒呢?还是由我这个前度海恩斯元帅来说吧!”
时间,回到了米利亚杀死侍女的那天。
当卡洛尔的八个保镖刚刚从别墅花园大门冲到别墅正门的时候,他们诧异地看到主子像发疯似的从别墅门口冲了出来。
“我的上帝……天啊……”此刻的卡洛尔已经完全陷入了恐惧的迷乱之中无法自拔了。从他嘴巴里吐出来的含糊不清的字句,使他们更加搞不清楚发生何事。
只是单凭爬满他们主子脸上的惊恐之,他们就断定必然是发生了某种可怕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呢?
保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米利亚女皇遇害了。虽然无法确认主子是否绝对安全,但起码没有立刻毙命。那么,如此推断,有问题的应该是米利亚女皇才对。
训练有素的他们,第一时间按动了衣袖上的紧急求救按钮,同时以密集队形一下子将卡洛尔包在中间。此外马上分出两人,走上楼察看境况。
但,就在此时,米利亚着急的声音,忽然传至∶“卡洛尔哥哥,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
声音,依然宛如天籁,悦耳动听,似乎从她口中吐出的每个字,都是某段神圣仙乐中的美妙音符。只是在卡洛尔的耳朵里,这份饱含了明知故问和世间所有阴险狠毒的声音,已不再动听,反而如魔咒一样可怕,就像是听了这声音,身体马上会染上附骨噬心的恐怖病毒。
“不——不要——”无视保镖的保护和阻挡,卡洛尔以近乎完全发疯的狂态,一边紧捂着自己的耳朵,一边猛牛似的往前狂冲。
他要离开,离开这个业已被恐怖笼罩的甜美梦境。
他要逃避,逃避这个已经被恶魔诅咒的不祥之地。
感情的裂痕不断扩大,瞬间波及了心灵的防线。卡洛尔的心,像是被锤子打碎的玻璃,瞬间变得分崩离析,破碎不堪。
的确,曾经毫无瑕疵的完美梦幻,刹那间毁在噩梦般的残酷现实上,凡人也好,皇帝也好,心灵脆弱者也好,心志坚定者也好,谁都受不了,挺不住。
突然,“啊”地大叫一声,卡洛尔忽地晕倒了。
“陛下!陛下!陛下……”
漆黑如墨,浓而不化,像泥浆水一样浓稠。浸泡在黑暗中,人,无法呼吸,无法逃脱,甚至无法感知到希望的存在。
时间、空间、所有的一切一切,都静止在黑暗中。
但强烈的求生yù_wàng,驱使着卡洛尔拚命地挣扎。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娶那个魔鬼!我不要每天抱着噩梦睡觉!不!我不要——”认为自己是这样狂叫的,但喉咙里似乎被塞进了好大一团棉花,呛得难以呼吸,难以呐喊。努力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好似被人用针线缝住了,好痛,好难受,无法睁开。双手胡乱地挥舞挣扎,却陷入泥沼般无法动弹。
正当卡洛尔以为自己的灵魂将会永远地陷在绝望迷宫中无法出来的时候,脑海里蓦然现出了奈尔特精干的英伟身姿。
没错,对,是的,我还有奈尔特,有他在,我绝对不怕那个魔女!就是这样,绝对没错了。想起了父皇临终前要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倚重奈尔特的叮嘱,卡洛尔忽然有种解脱的释然感。
光明的感觉,渐渐回来了,逐渐清晰,甚至可以感知到在皮肤表面流淌过的微风。
就在凶狞的米利亚和慈祥的奈尔特两人的头像同时出现在卡洛尔脑海中时,卡洛尔惊醒了。
“全部给我出去,只留下艾比拉斯在这里。”身上挂满了露水似的汗珠,手臂胸膛上也贴满了医疗检测器,胸膛依然在不停地大幅度起伏着,卡洛尔就这样突然醒来,突然地下了这个命令。
极度的反常,近乎精神病的状态,使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