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年过半百的精明管家再次跑进来打破这对母子之间的剑拔弩张:“老爷,老太太,兰夫人带着拓少爷回来了,在门外……”
“什么?”程秀合“腾”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子颤了颤,“你说什么?芗兰带着允拓回来了?那应采玉呢?有没有来?”刚才与儿子的剑拔弩张立即烟消云散。
“回老夫人,应老夫人没有回来。”管家恭敬本分的回答,老眼里并没有什么特别情绪。“是吗?”听罢管家的回答,程秀合喃喃自语,脸s难看万分。
“那快让弟妹进来。”冷闵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带着管家往大门口走。芗兰竟然带着闵宣的孩子回来了,是不是二娘出事了?
走到冷宅大门口,只见铁栅门外,一个身穿黑衣头带白花的中年妇女抱着个骨灰盒站在门外,旁边跟着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高大男子。
“芗兰!”他对女子喊了一声,吩咐门卫打开铁栅门。
“大哥!”林芗兰看到冷闵扬,一把拉过身旁的男子,对冷闵扬道:“大哥,这是允拓,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允拓,来跟大伯大声招呼!”说着不断扯男子的衣袖,示意他问好。
男子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粗身长腿,一件藏青s圆领恤,墨s牛仔裤,帆布鞋。一头浓密短发,剑眉平稳,眸子跟冷闵扬有几分相似,大而黑亮,鼻梁挺拔,唇瓣薄厚适中。没有冷辰轩身上的那种戾气与俊冷,倒是有几分粗犷。
此刻,他的表情十分不耐烦,似是被母亲强制拖来而无法拒绝。他甩开母亲抓着的手,淡淡看冷闵扬一眼,轻喊了一声“大伯”,随后撇过眼随意打量冷家宅院。
“允拓,想不到你长这么大了,其实你跟辰皓一样大,就差了两个月,呵呵。”冷闵扬老脸动容,看到这个已长成大人的侄子,竟是有几分唏嘘。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恩怨了,此话还要从他父亲那代说起。当年他父亲娶了门当户对的母亲程秀合后,又娶了二太太应采玉,那个时候他是父亲的第一个孩子,二娘进门,他七岁。
后一年,二娘便生下了闵宣,父亲十分宠爱,寸步不离。备受冷落的母亲自是生气,常常背着父亲折磨二娘和闵宣。这些,自然是一些模糊的印象,毕竟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而闵宣也去了。
他只记得小时候的闵宣,很乖巧,经常跟在他身后大哥长大哥短的叫,十分粘他,二娘娘家很是清苦,代代茶农,以卖茶为生。所以面对母亲的欺凌,二娘除了忍,别无他法。
父亲去世后,母亲便将二娘送到了冷家在郊区的别院,不允许二娘及闵宣再踏进冷宅一步,不闻不问。一晃就是这么多年过去,母亲从不准宅院里的任何一人提起此事,大宅里的人也自是随着年岁渐渐淡忘。
如若不是芗兰这次来冷宅,大家恐怕要忘了冷宅里曾有个二夫人存在,也难怪母亲会有那么震惊的表情。
至于他认识芗兰,即闵宣的妻子,是在闵宣得癌症去世那年,那一次他偷偷去参加了这个弟弟的葬礼。那个时候,二娘仍健在,闵宣的孩子允拓也才十岁……
“弟妹。”望着眼前这张早年丧夫的弟媳,他只能将所有歉意往肚里吞。当年,确实是母亲做得太过分了。
“进屋去吧。”他在心底低叹一声,让佣人为芗兰拿了行李,往主宅客厅走。冷允拓跟在后面,将冷家宅院尽收眼底,俊脸上最后竟是泛起一抹轻蔑的笑。这些,走在前面的人自是感觉不到。
客厅里,程秀合已收起刚才的失态,端坐在沙发上,冷冷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人。当看到林芗兰手中捧着的骨灰盒,凤眼闪了闪。
“大妈。”林芗兰怯怯喊了一声,将手中的骨灰盒呈上,“这是婆婆的骨灰,是拿回来和公公一起合葬的……”
“放肆!”程秀合一声厉喝,打断林芗兰的话,冷冷盯着她耳边别着的那朵白花,“我们冷家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这个狐狸精的存在,她死了,骨灰应该是送回她寒酸的娘家去!竟然妄想和老爷合葬!”
“大妈。”林芗兰捧着骨灰盒的手被吓得哆嗦了一下,连带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可是婆婆生前说过,一定要和公公合葬的……”
“我再提醒你一次,不要叫我大妈!”程秀合y沉着老脸,凤眼一瞪,就要将他们扫地出门,“管家,把这两个不识抬举的给我赶出去!”
“不行!”冷闵扬适时怒吼一声,让管家退下去,对母亲道:“妈,二妈生是冷家的人死是冷家的鬼,就了了二妈这个心愿吧。我想父亲也是希望能和二妈一起合葬的。”
“闵扬你给我闭嘴!”程秀合老脸一片铁青,怒不可揭,“这个野女人有什么资格和老爷一起合葬?!我说过了,我们冷家从来就没有这个女人存在过!”
“老女人,你才要给我闭嘴!”这时一道浑厚的嗓音陡然破空而出,把正怒骂着程秀合惊得凤眼圆瞪,再说不出只言片语。同样的旁边的人皆是一惊,静静看着。
只见一直沉默的冷允拓大步上前,不顾母亲林芗兰的阻拦,一拳砸碎程秀合面前的茶几,怒道:“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骂我nn的不是,当初nn是明媒正娶进你冷家忍让了你这个恶毒妇这么多年,现在连个合葬的心愿你都不肯给……”
他*近被吓得连连后退的程秀合,继续道:“想不到冷家鼎鼎大名端庄贤惠的,也不过是一个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