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震山自知打不过常印,赶忙停手,开口叫道:“朋友,别打了!万某认栽,愿意奉上白银万两。”他口中是如此说,心却在滴血,万两白银啊,对他万家来说也是伤筋动骨的数目。
万震山停了手,又允诺了对方的要求,按照规矩来说,这就是认栽,对方就该罢手了。江湖人观念如此,就算阴险如万震山,也没想着会有意外,只是留心提着双掌防守而已。却不料常印毫不停留,冲上来一拳打散万震山的掌势,右手中匕首就架在了他咽喉处,冷笑道:“你万老英雄的事迹我是久仰的,万万不敢劳烦您老亲自动手,叫下人准备银子给我送来罢!”
常印自从在狱中醒来,就下定决心,从今往后,敌人不死,不能放松,敌人放松,必然要穷追猛打,斩草除根。万震山够坏的吧?只有比他更坏,才能制住了他。
万震山支支吾吾道:“这……这……朋友,万两白银,下人哪里知道在何处能取?还是我……”
“不知道?嘿嘿,那可对不起啦!”常印听万震山说不知道,手上的动作都没停,顺手一推,匕首刃就入肉了两三分,血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常印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匕首继续往里推,似乎万两白银得与不得,全然没甚干系。
“且慢!且慢!”吓得万震山拼命大叫,向后缩脖子,“知道了,知道了。万用,万用!还不给老爷滚出来,拿一万两的银票给这位朋……朋友!”他见常印出手狠辣,毫不容情,连万两现银没有、不好搬运这些缓兵之计的说辞都不敢拿出来,直接就叫下人拿一万两银票过来,可见恶人还要恶人磨。
片刻之后,常印把万用拿来的银票揣在怀里,一脚踢开万震山,道:“万老英雄武功高强,脑子似乎也很灵光,识时务就好嘛!多谢厚赐,来日必报,告辞!”说罢翻出墙头出了万家。
万震山吓得一身冷汗,你来一次我万家就差点死干净了,你还要日后再报?他看着儿子这时多少也恢复了过来,能站起来了,恨得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又把万圭扇到地上,怒道:“你这个小王八,害苦了老夫!”
万震山如何教训万圭不提,常印报了仇,念头通达,只感觉神清气爽。他来到一家铁匠铺门首,举手一推,拍的一声,闩住大门的门闩已然崩断。店里的铁匠吃了一惊,跳起身来,叫道:“有贼!”常印一把叉住他喉咙,低声道:“生火!”
铁匠点了灯,见常印如此扮相,吃了一惊,吓得不敢动弹。常印道:“把我脚上这铁链凿开。”铁匠却哪里敢动?私开官锁,等同劫狱,这是抄家灭族的罪过。
常印拿过一根铁条,手上运起内力,“啪”地一声,拗作了两截。他把铁条一扔,喝道:“你的脖子有这玩意硬吗?凿!”
铁匠用钢凿大锤,打上好一会,也未必弄得断这根铁条,见常印随手拗断,以为见了鬼神,吓得不敢不从命。
常印去了脚镣,一身的轻松。他又在铁店里拿了一柄长剑,扔下一张银票,说是费用。万用给的银票最小都是一百两一张,铁匠翻遍店里所有银子也不够三十两的,不敢收。常印顺手一把将三十两散碎银两拿在手里,银票也不拿,提着长剑出了铺子。
那铁匠如见鬼魅,事后连发了三天高烧,逢人便说遇见了神仙,还赐下一百两银票。日后摆下牌位日夜供奉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