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最后的自信。
……
……
下午14点,一天之中气温最高的时候。
环陵路,琵琶王立交桥下的绿化带旁。
“嗤——!”一阵尖锐的刹车声,秦阂的车竟然是急停了下来,车厢内的物体发出“嘭咚”的碰撞声。
“砰!!!”车上走下了一个怒气冲冲的乘客,车门被暴躁地摔了回来。
“不会开车就别开啊!有病想找死是吧?!想在路上自杀博眼球是吧?!艹!你这种人我tm见多了!都是想出名想疯了!今天我一定要投诉你!你给我记住了!你这狗娘养的,这一趟差点没把我命送掉!大热天的,还带个那么厚的黑色皮手套,真是tm有病……”那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秦阂却根本没有去回应。
本来是该道歉的,但是身体一阵阵的剧痛,竟已痛得他没有了力气抬头,而只能伏在方向盘上,奄奄一息地喘着气。
面色变成了白纸一样的苍白,浑身都在抽搐、颤抖、痉挛。黄豆大小的汗珠,浸湿了所有的头发,然后一颗颗地滚落。更不知是为什么,痛感竟以他的断指部位最为剧烈,且有异常的触感传来,如流沙滑过指缝。而且全身的骨头里都像有什么东西在钻一样,五脏俱焚!
“呼……”
“呼……”
“呼……”鼻腔里一直在呼气,眼皮则已渐渐沉重,欲要睡去。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嚎出过一个“痛”字,只是沉默地忍受,受这痛苦的煎熬。时间越过越久,剧痛让身体似乎已逐渐麻痹,眸中的神光也陷入了一片呆滞,恍恍惚惚。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直到日薄西山,他的神智才稍微清新了一点。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全身上下的力气都似被抽空了,乏得厉害。慢慢回过神来,环顾了周遭一遍,又舔了舔舌头,湿润了干燥的咽喉。很短暂地想了一下,秦阂他便缓缓摘下了手上的皮手套,眼神略悲而凝重。
料想中,刚才那般突如其来的痛苦,或许也只可能是断指发炎感染了,而且体内的几十颗骨钉也出了问题,恐怕又得搭上一大笔医疗费了,却不意……
手套还没完全摘下,套口那里就流下了无数细微的沙砾。
不!
这不是沙砾,而是塑胶碎粒!
是他的指节假体碎了?
居然碎成了这样?而且还是几近粉碎?
见得此幕,神情微愣,然后下一刻,他则是瞳孔骤缩!
——四根断去的拇指,竟然被一些氤氲的黑色气体,给补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