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发现在血杀印的旁边,有一个清晰熟悉的名字,名字的前一栏上写着要杀的人的姓名、形貌、宗门所属和开出的价码……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难怪他们有恃无恐。
满腔的怒火和即将复仇的快感被当头一盆冰水彻底浇灭……
他的眼神迷惘。
竟然……竟然真的被拿到了……
他略带茫然的抬起头,正看到一双双投来的或问询或怀疑的眼神,心神一凛,抓住纸张的手,正在慢慢发白,他告诫自己,眼下还不是惊讶的时候。
心思电转间,深吸一口气,猛然将纸向桌上一拍,怒气冲冲道,“尹泉此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怎么会……他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看来不怪泽卿下手狠毒,原是这小人可恨!”
此言一出,立刻从一个咄咄逼人、至人死命的老家伙变成了了温厚慈祥、善解人意的长者。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很多人都不适应这惊人的变脸速度,一时间目光呆滞的看着他,对此朱开只能故作淡然的硬撑着。
“呵呵……”李老别有深意的看着他,“兴许是身不由己?这谁知道呢?”
白曲原和众位长老都不是傻子,见到朱开的表现就知道尹泉雇凶杀人的把柄被抓到了。白曲原刚要说话结束这场好像闹剧般的会议,就听朱开再一次语气悲恸的开口道。
“可叹我也被此人蒙蔽,还为他说了不少好话,冤枉了两位师侄,对此深感惭愧。至于秦泽卿对我和问道峰的误解我也并不在意,只是……”朱开看向白曲原,满脸都是大义为公,“只是,秦泽卿悬尸、曝尸的手法是否有些过于有伤天和?而且还在苍岭……”
朱开还没说完,李老便打断了他,他又拿出了一张纸,冷冷说道,“这是尹泉的供词……你要看吗?”
朱开立刻闭嘴,额头青筋暴起。
白曲原对这幅画面视而不见,最后宣布似的说道,“朱师兄受恶人蒙蔽,且于此役中名誉受损严重,不经核查便自行敲钟之过,不予追究;尹泉身为长老雇凶杀害本门弟子,以叛宗罪论处,受刮骨之刑;秦泽卿诛杀魔门杀手、处置叛宗长老有功,虽然方法有伤天和,念其顾念师门情深,故功过相抵……本次擎钟会议,到此结束!”
说完便拂袖向外走去。
这结果并不在秦泽卿预料之外,按照他的说法,白曲原那个老东西不和稀泥,他还是白曲原吗?不过也快到他亲自动手的时候了……
所有长老、峰主也都慢慢起身,离开大殿。
朱开脸色阴晴不定,看着手中的纸静立良久。李老走在最后,路过他的时候,面色端正,直视前方,在他的耳边留下了一句话,冷飕飕,“泽卿将苍岭血杀一阁尽诛……阁主凝丹小丹境大成……他今年二十五岁……所以,你最好期待着夜凌不死……”
语句断断续续,毫无逻辑和连贯,但朱开听懂了其中蕴含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纸张被攥成一团,湮没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