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答,听着这个娇怯的声音消失殆尽,脖颈轻轻动了几下,似有低下头的意思,达尔泰赶忙走过去,却被一个身影抢了先,他的手搭上日冉的肩膀,俯下身子,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只管按你想要的去做就好了。”
想要的?呵呵!哪一次不是想要自己无恙,哪一次不是因为这个伤害别人,能力强了,能害的人也就多了,为了把自己护好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是就算人偶也消除不了的劣根啊!
她拨开弗朗西斯的手径直向城堡走去,背影看起来坚定而执着,“郑日冉,你一个人,怨得了谁呢!除了害人什么都不会的你,也只配守在自己的角落里,因为稍微热闹一点就得意忘形,别忘了未来有一天,这些人都会说着与你不共戴天啊!”她面目狰狞地这么诅咒着自己。
交战,看起来在所难免,凤阳完全没有谅解的样子,也紧咬着嘴唇不说把翠儿当成妹妹的原因,这边的雅戈达自然是不会道歉的,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给这个人低头。
“我大概会把人民都卷入战火吧?”几番辩解争论无果后,双方暂时空下了决定,她坐在茶几边上把弄着空了的茶杯。
“如果是你的意愿,人民都会理解的,因为正是你把他们带出战火,所以,就被你算送回去,大概也不会有太多怨言。”丁在他旁边,手上拿着树枝拼凑着什么。
“查理他一定很失望吧?他原本希望我可以让雅戈达一直和平下去的。”
“比起这个,他还有更在意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丁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是一个简易的木偶。随后他礼貌性地笑了一下,说着不要勉强自己,送她回了卧室。
她坐在书桌前,端详着这个木偶,唇角微微斜了几度,“她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手中的木偶应声碎裂,鲜血从她攥紧的手掌缓缓流出,终是没能控制好速度。
“真是幸福啊!日冉公主。”昏黄的月光下,她凄冷诡异的冷笑声在这四面墙壁间悄悄回荡。
此时的查理,正在雅戈达的书房里,他要找到原因,她一定不会这么乱来,她不可能在不清楚翠儿对凤阳的重要性就带她去边界,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如果知情的人都缄默不言,那他就要找出来,就算和丁相差几倍也要找出来!
隐情是有的,真相也是有的,但是,你找不到的,它藏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就算是丁也不行,知道这件事的,目前只有五个人,除了凤阳和日冉,还有近乎天才的布梭格,勘实一族的佼佼者朗祁卜,以及那个和日冉一样让我无法看透的人,弗朗西斯。
只有这五个,但是这五个人,都各自有着沉默的理由,其中一个还在阻碍。
“为什么这么做?”
“有些事,提前明确目的的话,再怎么真实也无法彻底抹去‘剧本’这个嫌疑。”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您明明可以放着不管,日冉公主她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为难您的,不是吗?”
“就凭……”他用两根手指压低衣领,露出闪着金光的圆环,另一只手轻轻触摸上去。
“这是伪忠吧?您之前提起过。”
“是啊!若不是她的性格缺陷,现在它就是热的了。”他带着遗憾,却又像是庆幸,“当初我把她劫走,那几天的相处中我就明白了,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实现我真正愿望的人。”
“真正的……愿望……”
“……你一直呆在城堡里,也够无聊的吧?也试着出去转转如何?现在雅戈达忙着应付南某朝,恐怕没什么闲暇,不过……”他不动声色地咬咬牙,顿时感觉嘴里泛上一股血腥味,“墨兹荼的歇托吉王子倒是很好客呢!不能总闷在这里啊,会生病的!”
“这……”
“好了,我也有很多事,没那么多时间陪你。”
“……好,我会找时间去的。”她柔和地笑着,让布梭格心里一阵阵刺痛。
她什么都不知道,入夜,布梭格倒在床上,紧紧咬住颤抖的牙齿,压在额头的拳头被掐的流出血来,落到他的眼睛里,又从眼眶渐渐流出。
“布梭格,你活该一个人!”他压着沙哑的嗓音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