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杰夫无视安娜的阻挠,他走到安娜身边,横抱起浑身无力的她,一点不让
有挣扎的空隙:「我带你回家。」
家这个词,对安娜来说已经陌生了。
可是,在这一刻,肩膀上失去了复仇的重担,她最想要去的地方,只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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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那一片樱花林,粉红色的花瓣如同雨下,飘散在整个小凡尔赛宫的四
周。这座a城最奢华的度假酒店在今年冬天正式关门营业,被私人收购,再度成
为了居民宅。开春的温暖,融化了小凡尔赛宫两年来一直保持着的距离感,也因
宅内全新的布置,多了几分家的温馨。
眼皮上负担着前所未有的重量,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去支撑醒来的力量,
安娜深陷与那柔软得不切实际的大床上,在体会沈重的同时,思绪轻得就如同一
片羽毛,漂浮在那因为她的沈睡而凝固的空气里。
她能够呼吸到周围人的紧张,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担忧,可却就是无法睁开眼
去面对那一片明亮。黑暗在这一刻对她,是舒适,是庇护,是她最依赖的温暖。
所有精神上的疲惫需要得到缓解,那大床在她身下就化身成了深不见底的大
海,仍由她不断地往下沈。如同所有沈陷大海的人,溺水并不可怕,只是一瞬间
的惊慌失措,然後便是失去意识之後的无限黑暗。
不想要醒过来,只是想要一直沈睡。
就像越飞说的那样,安娜承认自己是在逃避。她无法再去面对自己在天堂的
父亲,无法去面对一直对她抱有期望的潘婶,更无法面对从一开始就被她蒙在鼓
里的越飞。
她宁可在这一片黑暗中找她的平静也不要再睁开眼,去面对光明中的不堪。
中年女人叹息着为安娜折了折被角,她担忧地对床位的高个男人说:「这不
太常啊,她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从乔杰夫带安娜回到家之後,安娜就一直处
於昏睡的状态,甚至没有睁开眼过。
乔杰夫垂眸望着床上安娜睡得安详,他自欺欺人地笑了笑,回答潘婶道:
「她只是累了而已。」
心累,并不是他们能够帮到安娜的。这完全需要安娜靠自己的力量去痊愈,
打起精神,振作起来。
「我今早试着叫醒她,可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潘婶说完,又指了指床头
柜上的水杯和食物,「她一天一夜没有喝水进食,这样下去会坏了身体的。」
乔杰夫再次安慰潘婶说:「别担心了,我已经联系了私人医生,他应该不久
後就能到。到时候让医生看看。」
潘婶并不是很满意於乔杰夫的做法,可现在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
法能够唤醒安娜。也许,越家的少爷有办法,可若是说要让越飞进门,那麽除非
是先将乔杰夫五花大绑之後送出a城。
现在,也只有等私人医生来了之後才能做进一步的决定了。
打量了一下四周,潘婶放缓声音,柔柔地对床上的
.
安娜说:「安娜,快快起
来吧。看看你的家,我都重新布置过了,换了全新的家具和摆设,你一定会喜欢
的。」一边说,不忘观察安娜的表情,希望能够得到她最细微的回应。可是,安
娜显然在潘婶无法触及的梦境,她脸上丝毫没有反应。无奈之下,潘婶摇着头,
将隔夜的水杯和食物端出了房间。
潘婶走後,乔杰夫搬了把凳子坐在了安娜的床边,他从外套的口袋里取出两
张皱巴巴的机票,对安娜抱怨说:「早知道就不急吼吼地买飞机票了,你一睡就
是一天一夜,我们估计是赶不上今晚的班机了……」
安娜依旧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仿若仍和身外的事物已经和她无关,就算天
塌下来,她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了。
「真的,快醒来吧。我买的可是头等舱机票呐。」乔杰夫挠乱自己的蓬松长
发,将那两张机票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你不想去美国的话,我也不逼你,如
果你想要呆在a城,呆在这个家里,那我也可以留下来陪你……真的,快醒醒吧,
别再吓唬我们了……」
乔杰夫挫败地低下头,从被窝里牵起安娜冰冷的手:「醒醒吧。」
房间里的温度一天比一天高,大床边的床头柜被各种医疗仪器而取代。至今
安娜已经昏睡了五天,私人医生的到来确诊了安娜陷入昏迷的事实,这几天安娜
的身体都是靠着葡萄糖的注射来维持正常运作的。这寂静之中,除了安娜均匀的
呼吸声,就只有病房监视器心电图有节奏的哔哔声能够证明她还活着。
「她怎会变成这样?」叶晨双手揣在口袋里,遏制着不在安娜病床前揍乔杰
夫一顿的yù_wàng,语气里的质问夹杂着威胁。他很明确地在表示,如果乔杰夫不能
够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那麽他将会用叶家自己的方式来解决现在的局面。
乔杰夫和叶晨一样高大,他并不畏惧叶晨,就算叶晨是a城黑道一霸的接班
人:「就那日在看守所之後,她回来一睡就没有再醒过。」
叶晨回想着当日的情形,懊恼地将拳头挥向身旁的墙壁:「又是越飞!」当
日,越飞和安娜的对话之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