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公飞身跃上了骏马,傲笑地俯视着他,「最后一个次问你,走不走?」
「看在我们夫妻名分上,你若要去告状,便快滚,若再迟半步,休怪我忍不
住……杀你灭口。」吴少南眯眼忍着拔剑的杀欲,浑身的冷肃叫雪公骤起寒意,
惊然拉马飞奔而去。
望着一人一马消失在黑夜中,吴少南深深地喘了口气,听她的意思,似乎真
的要回宫告状了,如果王知道了,那他们往日的日子……一想到帝王那双充满威
压的金眸,吴少南只觉得不寒而栗。
正这时,洛羽抱着唐碧飞身而至,「快准备浴桶……去打热水!」
「她怎么了?」吴少南望着那惨白如霜的人儿,惊然失色。「出什么事了?」
「别多问!」洛羽急训道:「让你去你就去!」
「好!」
洛羽踹开房门将唐碧搁在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吩咐亦心去做沐浴的准备。
亦心不敢多问,慌忙去准备了。
吴少南很快跑了回来,「高公公上哪去了?这客栈仿佛一下子变冷清了,除
了店前小二在处理送客,竟没人烧水,连整个后膳房都是冷冰冰的。」
洛羽脸色骤变,许久都没法缓过气来,低头望着浑身仿佛被置在冰窖里冷得
直哆嗦的人儿,心如刀割地痛呼,「莫冉,你太过分了。」
「又是他干的?」吴少南愤然低吼,「他怎么可以伤害她……哎,你干嘛?」
洛羽当着二人的面快速解脱着衣衫,亦心羞怯慌退,洛羽突然出声道:「亦
心姑姑,去把你们的被褥都送来。」
「是!」吴少南随即明白过来了,「我也去。」
洛羽钻入了被中,热烫的身子抱紧了冰冷的唐碧,刺骨的寒气令他几乎忍不
住地抽气,从不生怨的男人,这会只恨得咬牙切齿,「该死的莫冉,竟敢如此狠
心!」
夏日被褥原本就不多,即使全部盖在一起,也不见好转。望着被中的二人抖
瑟得如冰天雪地的寒鸟,吴少南毅然地脱下了衣衫。
「你要干嘛?」洛羽颤唇低问。
「和你一样!」
「不怕死了你。」
「能拥着她而死,值!」吴少南钻入被窝,怯怯地伸出手,搂住如冰块般的
女人,当胸膛贴着那寒霜般的后背,他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如烧红的烙铁般的心仿
佛一下子浸入了冰水里般,几乎能听到「丝丝」的炸裂声。
「好冷!」吴少南瞬间浑身抽搐,他咬住了颤动的牙,「到底出了什么事,
为什么她这么冰冷?」
「今天由她出场……」
「这我知道啊,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有国师在还有人能伤她?」
「他来了,派人买走了她,他们……国师他嫉妒,所以发动了灵术……」
「他……?」吴少南惊愕瞪眼着他,「你是说……帝王……他怎么来了?」
「你都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刚从灾民回来,雪公便持剑逼我走,我还当她是疯
了呢!天啊,你是说她去找……」吴少南急得差点跳了起来,「完了完了,我们
这会还……」
「他走了!」洛羽颤声道:「你就这么怕死……」
「我不是怕死……我是……」吴少南羞赧地笑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越
来越冷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你也懂点医术,难道不能帮她看看?」
「国师的灵术,只有他自己能解。」
「他太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地为这种事伤害她,她喜欢和哪个男人一起,
是她的权利。再说她原本就是帝王的女人,是他厚颜无耻地抢占,他有什么资格
吃醋生气。」
吴少南的话令洛羽感慨万端,「是啊,她喜欢哪个男人,当然是她的权利,
可哪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人欢爱,能不嫉恨的?你说得这么响亮,是
因为你还没得到所以无可奈何,若真得到了,你也会深切地感觉到被分割的痛苦。」
「谁说我不痛苦,可再苦也不能加诸在她身上……呵……冷!」吴少南忍不
住颤栗。
「你冷她更冷。」不过有了吴少南的体温帮助,似乎好多了。洛羽吃力地挪
动着手搓揉着光洁如冰的肌肤,掌下的肌肤往日如绸缎般温温润润的,此刻虽然
更滑了,却冷得令自己的掌心如被冰刺般疼痛。
在两个男人的怀抱中,唐碧的身子冷得几乎麻木了,身体的血液仿佛沉静了,
竟连噬情蛊似乎都被冻结了,心开始麻木了,就连意识都是浑浑噩噩的。最后的
一丝意识,仿佛隐藏在已开启的眉心之轮上,唯一能感觉到自己仿佛被禁锢其中
了。
身体冰冻,灵魂枯竭的感觉令她再次深深到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品尝着死
亡的感觉,比死来得更恐惧。然而,她却感觉到了来自肌肤的丝丝暖意,仿佛是
来自灵魂的呵护。
这种暖意一点点地激活了她的灵魂,她的思维定格在了骨盆处,根轮处一朵
暗黑色的莲花,在沼泽之污浊上摇摇欲坠。
莲花……莫冉……苏含……还有那个飘忽不定的风……
它是他们的怨吗?还是他们的爱?若它是他们的影子,无论美或丑,也该由
它自然地生存着。释然的念头涌上了唐碧的意念中,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