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郑老爷子显然等的有些心焦,尤其是方才秦道长的那一番话让他坐立不安,如果那孩子真的如郑远航所言,是个天煞孤星,那就算是为了文昊的安全,也断然不能留在家里头了,但一想到死去的陈林两人,郑老爷子却又狠不下心来。
罢了罢了,左右答应了要照顾这孩子一辈子的。如果真的相克,那就找一户好人家养着他,有郑家的面子在,恐怕那户人家也不敢对他不好。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郑老爷子脑中已经闪过了好几个人选的名字。
只是没等他最后拿定主意,郑文昊就带着秦道长走下来了,老爷子心中牵挂着事情,居然没第一时间站起来。
秦道长一看,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暗道郑家老爷子看着是个和善人,但真的如此的话他能在上京这地方坐下高位,还庇护自己的两个儿子开创出这么大一片家业来吗。
他这次过来,名义上是郑远航推荐的,实际上却是徐蔓柔一手找过来的,若是讲了什么不好的话,郑老爷子不满意了,恐怕会先把他查一个底朝天。
再不济,他说了天煞孤星的话老爷子不太信,再找同行来看,到时候也是容易拆穿。
这么一想,秦道长倒是觉得自己要被徐蔓柔害死了,就为了几个钱得罪了郑家的家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这老爷子看起来可不好糊弄。
其实秦道长想差了,郑老爷子确实是个精明人,但偏偏有几分迷信,不然的话徐蔓柔又不是傻怎么会想出这样子的主意。
只可惜秦道长不了解郑老爷子啊,前面有郑文昊的敲打,后面有老爷子的冷脸,让他一下子醒了神,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等秦道长坐下来,老爷子沉吟了一下,才问道:“秦道长,可看出什么来了吗?”
秦道长扫了一眼郑文昊,少年这会儿坐在郑老爷子的身边,一脸孝子贤孙的模样,看起来完全是一只小白兔,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
能随口说王家的人,能纯洁到哪里去,秦道长暗暗吐了口气,这才又摆出那副高人的嘴脸:“确实看出了几分问题,家里头的风水都是好的,说到底还是有相克之人。”
一听见这话,老爷子沉了脸,点头说:“你继续说。”
郑文昊则是眯了眯眼睛,冷冷的看着胡说八道的秦道长,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虽然即使这道士胡说八道之后他也能圆回来,但中间免不得让那孩子委屈,再说了,爷爷心中怕也会因此有一个疙瘩在。
秦道长咳嗽了一声,故作高深的说道:“郑家的糟心事儿从什么时候开始,何人一回到老宅就出事儿,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不说老爷子,就是郑文昊听见这话也愣了一下,这可不是他吩咐的。
但秦道长却已经继续说下去了,他向来是靠着嘴皮子吃饭的,自然知道该怎么样取信于人:“老先生莫怪我说话直接,原本您的两房媳妇,与郑家的风水相辅相成,其中郑二夫人更是因为常年居住在宅子之中,与这宅子点风水融合在了一起,得了护宅神灵的喜欢。”
说到这里,秦道长摇了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想必当年的时候,这位郑二夫人时常下厨,没少祭拜灶神,老先生也是知道的,这灶神最是小肚鸡肠,原本给他甜嘴的人忽然换了,还是因为,不太光彩的事情,恐怕已经不知道上去告了几状。”
也是巧合,家里头以前祭拜灶神的事情真的全部都是郑文昊的亲妈做的,只是去年徐蔓柔挺着肚子进门,老爷子气得够呛,一屋子的人气氛都不好,哪里有人想的起来祭拜。
其实这年头,许多人都已经不再做这事儿了,但秦道长这么一说,老爷子就觉得确实是这样,肯定是徐蔓柔得罪了神灵。
不过相比于徐蔓柔,他更加关心的是郑家的未来,连忙追问道:“秦道长,如今我二媳妇已经离家,那神灵会不会因此责怪郑家?”
秦道长正要顺口说几句,却见郑文昊微不可见的朝着自己摇了摇头。
秦道长一个激灵,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了,笑而不语的摇了摇头。
郑老爷子又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是神灵不会怪罪,还是我二媳妇不能够回来,秦道长,您就别卖关子了。”
秦道长这才施施然说道:“破镜难重圆,就算是回来了,断了的风水也续不上了。”
“老先生放心就是,郑家的风水是极好的,不然你想想看,这些天虽然家宅不宁,除了那个人之外,还有其他人觉得不舒服吗。”
郑老爷子顺着话回头一想,确实是,除了徐蔓柔每次回来就有事儿,第一次是吃着吃着就吐了,第二次是被一只猫吓了一跳,第三次倒是好,大过年的出了那样子的事情,让整个郑家都没能好好过年,年后还闹出了这样子的事情。
但是除了徐蔓柔之外,整个郑家的人都好好的,就连郑远航也是身体健康,只是因为年头那件事有些憔悴,但看着精神头也还好。
老爷子一想通,更觉得如此,原来不是阳阳那孩子有问题,现在想想也对,阳阳都来了三年了,真要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他们要出事也早就出事儿了。
不过老爷子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既然相克,那以后?”
秦道长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着说道:“既然相克,那以后不再来住就没事,当然,只是偶尔来一次也无妨,只怕那人还是会吃苦头,一次会比一次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