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唇角微勾,道:“仇掌门好大的气量。赵某自愧不如。”
仇隋缓缓向后退开,左右望了一眼,淡淡道:“不敢,赵兄肯为远房族侄单
枪匹马来面对这么多名门高手,在下才是好生佩服。”
赵阳也不跟他多做客套,大步走到赵雨净身边,一把拉起的她的手,笑道:
“侄女,不用这么丧气,江湖上的事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咱们再好好查查。
别慌。”
赵雨净面色惨然,扶着赵阳的手臂才勉强站稳。
仇隋在旁道:“赵姑娘,要不要先进屋里休息一下,邢碎影的人头在下还保
管着,你若想看看,我一会儿叫人拿给你。”
赵雨净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赵阳,跟着盯着仇隋看了一会儿,又
摇了摇头,道:“不必,我跟叔叔先走了,不敢再劳烦仇掌门。”
赵阳扶好赵雨净,迈步就往街心走去,身后几人嚷嚷道:“掌门!不能让他
就这么走了!”
仇隋抬臂下压,让众人安静下来,凌厉的目光在那几人身上一转,道:“你
们谁要想去拦下他,只管过去。只要不打着我天风剑派的旗号,我绝不阻拦。”
那些人这才忍耐下来,咬牙切齿的去扶起了倒地诸人。
仇隋望着赵阳壮硕的背影从人群中央走远,左掌似握非握的捏了一捏,转身
带着笑脸把一众高手往院内送去。
给仇隋通风报信的那个门人看众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凑到仇隋身边,
语气中隐隐带着怒意,低声道:“仇掌门,赵阳这人不出手还好,出手便是咱们
的心腹大患,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您怎么……怎么就这么白白错过了呢!”
那人口中虽称着掌门,口吻却没丝毫尊敬之意,倒像是在监视仇隋所作所为
一般。
仇隋与他一起转身往门内走去,张开左手在他面颊上蹭了一下,冷冷道:
“你真以为我方才能杀得了他?”
那人楞了一下,低声道:“那是……冷汗?”
仇隋哼了一声,在门内影壁的阴影下缓缓道:“你真当他是单枪匹马杀来的
么。莫要忘了,现今的江南,是什么人的地头。”
“你是说……周围那些人里?”
仇隋深深吸了口气,再轻轻吐出,跟着回头望了一眼门外的空地,笑道:
“看来,该来的人,也来得差不多了。”
门外的那片空地顷刻间便已不剩下几人,只留下几个捕快保持着警惕巡视着
两边街角。
聂阳一直看到最后,人群散去时,他也跟着退到了巷子另一端。
月儿等到旁人离开,才低声问道:“哥,咱们要不要去见赵师叔?”
“你说呢?”聂阳察觉到妹妹口气有些犹豫,反问道。
月儿摇了摇头,道:“赵师叔闹了这么一场,肯定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力,咱们要是过去与他会,今后行事多有不便,还是再等等吧。”
她嘴上这么说道,心中想的却是远远躲开那赵雨净,免得哥哥顾忌兄妹关系,
一有了另外选择就对她退避三舍。
聂阳与这位师叔并未打过什么交道,听师父提起也不太多,听妹妹这么说,
也就不再多言,带着她先往刘家那边退去。心中思是否应该到了夜深人静的时
候去和赵阳见上一面,看刚才他的举手投足,一定有帮手就在一旁,或者有什么
后着隐而未发,否则,环伺在周围的天道部下绝不会牺牲一人还肯善罢甘休。
仇隋那轻描淡写的七掌拍罢,实际则是背后的两股势力隐隐交锋了一次。
宋贤身份也颇有嫌疑,他一来是殷亭晓的直系前辈,殷亭晓已入天道,是慕
容极亲口所说,二来,他下场挑战的时机太过巧,不论怎么想,也像是和天道
有关,今后还得加倍留心此人才行。
回到刘家后门,孙绝凡正等在那边,见聂阳回来,她闪开门口,让他开门进
去,自己跟在后面。
院里只有一个矮小仆妇在一下下的扫地,看他们回来,立刻跟进屋中,将晾
好开水的铜壶拎到桌上。聂阳在旁看那仆妇忙里忙外,视线一直未曾离开。
三人都忙了大半个上午,一人连喝了两杯水,才舒了口气。
那仆妇回到院中扫地,并未走远,孙绝凡隔窗瞄了她一眼,向聂阳使了个眼
色,聂阳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道:“不碍事,咱们只管说咱们的就是。”
聂阳先把他们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孙绝凡,提醒她回去后多加留心,毕竟早年
那场动乱,前如意楼风绝尘可以说是天道的头号大敌,孙绝凡作为她的师妹,
也有受到牵连的可能。
孙绝凡依旧一副不把自己安危放在心上的模样,只是点了点头,就转而说道
:“我问过了,姐妹们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见到过貌似花可衣的人。”
“在哪儿?”
“鬼山。”孙绝凡略一犹豫,道,“她们那天在邢碎影的尸首上泄愤一番后,
心中感激,想要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当时她们的情绪本就正有些激昂,恰好
过午有一群江湖豪客想要强登游仙峰。有三个姐妹跟着去了。她们记得,去的那
群人里,有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看起来极为眼熟,她们本以为是花可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