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也不必觉得太过委屈,你们夫妇去镖局帮忙,莫非就没有受命染指那
本幽冥九歌?”那人轻声讥诮道,“江湖这满地脏秽之处,本就如此,你们好好
的女儿家,既然决定练武来趟这浑水,就莫要怨恨有一天被污了身子,溺毙其中。”
那人又默默待了片刻,似乎来这里对她说这些话并不单单为了告诉她什么,
也是为了纾解压力。她咬着嘴里那块软物,渐渐明白过来,那人既然对她开口说
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就知道她还不是没有机会将发生的一切告诉别人,若是
把她已当作死人,说的必定不会仅是这些皮毛。
只不过她也不清楚,那人给她这一线生机,究竟是确实不想杀她,还是不想
让她伺机自尽而已。
但跟着,那人所说的话,便相当于承认了罗玉菡一案。
“早年在下从贵庄门人手上得了彩石心经,还道如此能令内力突飞猛进的功
法为何还要配双修,亏在下费尽心机将它几经调整,改做桃花神功,如今看来,
却是买椟还珠,愚蠢之至。”那人轻轻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不过比起贵庄
贸然掺进此事的愚蠢,那就远远不如了。”
她全然不解这些话中含义,唯一听明白的,也就是彩石心经而已。那内功是
他们庄内子成婚之前用作培养内息根基的基础心法,别无所长,只是能迅速的
在丹田中修成大量无处可用的内力,一经婚后凝玉功锤炼,犹如长年累月开采的
乱石之中剖出块块美玉,可令内力进境神速。
而没有凝玉功辅佐,那练就的内息也不过是一团异种真气罢了,就算借助外
力强行化为己用,也是后患无穷。
可若是这人的目的是他们庄内的双修内功,为何又要将她弄瞎毒哑,也不威
逼利诱,只是晾在这里,给她吃些不知是何作用的邪门媚药?
她本也不是什么聪慧之人,这些日子又浑浑噩噩,此刻苦苦思,脑中一阵
刺痛,只觉浑身说不出的难过,还不如松弛下来,就这么躺着好了。
“往后在下怕是不会再来了。今日就与夫人别过,将来山水有相逢,还望夫
人莫要忘记在下的声音。”
她依旧听不到那人半点脚步声响,就像在她听到的话,被抚摸玩弄的感觉,
都是幻象一般。
门盖打开的声音传来后,她最后听到了一句:“夫人也不必怕自己寂寞,不
久就会有贵庄的老朋友来看你。你可以和他好好叙旧一番。”
老朋友?凝玉庄与邪道中人素无来往,在武林虽说小有名气,但托庄内那只
能夫妻修习的武功洪福,与那些江湖正道也并没多少联系,曾明确交好的门派势
力,屈指可数。
她听二位庄提过的,也不过峨嵋、天女门、江东赵家、中北孟家、三才、
天风两大剑派这几家,与其门下子不得交恶而已。
想了一阵,她又觉得自己实在可笑,此刻身不由己,性命能否无恙尚且不知,
贞洁九成九难以保全的情形下,关心这种旁枝末节,又有何用。
被弹了一下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阵阵发麻,她什么也不愿再想,翻了几个
身,便如往常一样,闭目练起功来。
没有夫君在旁,那凝玉功越是运转,心中便越是苦闷,眉心、乳根、会阴、
涌泉几处真气鼓荡,连附近皮肉都微微跳动,进境极缓。
被铐在床上连打坐的架势也无力做出,草草行了几遍内功后,她无聊赖的
迷迷糊糊睡去。
这一晚,她做了个以往未曾做过的噩梦。她的师姐师妹掉入了巨大的陷阱,
陷阱里满是赤身luǒ_tǐ的男人,她们挥剑不停地砍,不停地砍,那些男人却永远也
杀不完。
不久,她们就连挥剑的力气也被耗尽,男人们怪叫着撕扯她们的衣服,飞舞
的绸布条下,无助的女子变成了赤裸的白羊。
男人们涌了上去,她甚至看不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蠕动的男性
躯体的缝隙间,几条女子抽搐摇晃的粉腿,只能听到野兽一样的喘息声中,不时
传来的撕心裂肺的惨嚎。
这样的噩梦,她做了不止一次。奇怪的是,醒来之后,她并没想自己预料的
那么担心。
随着感官的日益敏锐,她的感情却渐渐变的迟钝。她偶尔还会想起丈夫,但
次数远不如她想到来为她擦洗身体的人,只是湿布抹过敏感肌肤的愉悦,就足以
让她回味着打发不少漆黑无声的时光。
后来,她忍不住在想,那个要来看她的、与凝玉庄曾经相熟的人是男是女,
如果是个男人,会是那人提到要将她献出的对象么?如果是的话……念及此处,
她脸上便一阵发热,羞意一路蔓延到耳根,此时的害羞,不知不觉已几乎没有耻
辱之感,反而更像是新婚之夜顶着盖头坐在床边,眼前的红布被掀起时,那种混
着紧张的血脉逆流。
她并未察觉,心底对要来的人已有了些许期待,不论是什么男子也好,只要
不是那定力超凡的怪人,总会对她做些什么吧?反正将来生机渺茫,即使在这儿
成了失贞的妇人,也好过在这悄无声息的一片黑暗中麻木的躺着。
正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