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芊芊这人性子如何云盼情大致已经了解,她对聂阳吸不吸内力恐怕毫不挂
怀,但若是想在枕席间威胁她辛苦才得来的方寸之地,她可绝不会善罢甘休。刚
才赵雨净那话说的毫不遮掩,她刚才要是就在门外,肯定听的一清二楚。
田芊芊款款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便对聂阳柔声道:“聂大哥,你醒了也不
叫我,反倒劳烦云妹妹张罗,多不好意思。”美眸流转环视,竟将赵雨净视若无
物,只管自己拿起一双竹筷,帮聂阳挑拣些肉丝出来,“你都昏昏沉沉两天了,
不好好吃顿饭怎么行。万一被人倒了胃口,又要慢个三两天才能痊愈,那要怪谁
才好?”
赵雨净面上红了一红,却并未闭口不谈,仍开口道:“我只是为了自己报仇,
也无意与你有什么其他干系,何况,我就算不是什么天仙绝色,总也不至于倒了
你的胃口。”这话她明里说给聂阳,暗地里却顶了田芊芊一次。
田芊芊微微一笑,皓腕一转端起一杯茶水送到聂阳嘴边,不叫他开口,娇声
道:“聂大哥喝口茶,慢慢吃,肚子饿久了,也不能吃得太快太急,越往别人嘴
边送的着急的,越不是好菜呢。”
赵雨净自小居于山坳,一年到头也没有几次出门外在的机会,明知道田芊芊
句句冲着她来,却不知道如何回嘴,她虽出身环境扭曲和常女子廉耻之心大大
不同,但这种对男人来说天大的好事竟被拒绝总归还是有些尴尬,加上挨了一顿
嘲讽,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云盼情这才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先赶过来的不是董诗诗,否则以她的性
子和一脑子糊里糊涂的三纲五常,保不准便生着闷气替聂阳应下来了。
她倒也不是特意针对赵雨净这人,而是心底隐隐觉得不妙,这赵姑娘给她的
感觉,远比最初时的柳婷还要令人不安,一旦被这女子影响了聂阳的心性,必然
糟糕至极。更何况聂阳每运用一次那邪门功夫,便多一分失控的风险,真到了无
可收拾的地步,深受其害的可不会仅仅是他身边这几个无辜女子。
赵雨净大概是心知不妙,便也不再多话,席间仅剩下了田芊芊间或发出一句
疑问,聂阳简要答上一声。
田芊芊终归是有习武的底子,疲惫恢复的也快,和她较劲的董诗诗显然落了
下风,聂阳这边已经吃罢收拾停当,她才半惊半喜的从没了人的卧房急匆匆跑了
过来。
看她头也没梳颇有几分狼狈的样子,聂阳忍不住微微一笑,柔声道:“休息
好了么?”
本以为她会一气跑过来扑到他怀里,哪知道她都已经迈出几步,面色一黯又
低下了头,反而转身坐到了田芊芊身边,问道:“你身子好些了吧?伤口还痛么?”
大略能猜到她心中在想些什么,聂阳也不愿在此揭开,只将刚才向田芊芊答
过一遍的话再说了一遍。可她怎样也不放心,还是过去亲自看了一遍伤口上的纱
布才不再追问。
云盼情在一旁默然思量,总觉得让赵雨净与聂阳处在同一屋中颇有不妙,眼
见众人又沉默下来,便拉着董诗诗悄声说了两句。董诗诗心思单纯,不疑有他,
当即便去劝聂阳回房休息,好好养伤。
聂阳一副神不守舍的懒散模样,也没拒绝,只是看了云盼情一眼,便回房去
了。
赵雨净紧锁着眉心,瞪着田芊芊,云盼情怕她发作,只好留在这里有一搭没
一搭的说些闲话。田芊芊难得没有乘胜追击,不再拿话讥刺赵雨净,只管闲聊。
这看似平淡无波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已过了慕容极说好回来的时辰,
天色渐黑,云盼情不免也担心起来。
这两三日里,据说已有天道内的中层人物出现,仗着官府便利,带着近名
好手畅通无阻的潜入到孔雀郡中,慕容极建议暂且放弃此处分舵另做打算,免得
被董凡在后两面夹击,今日过去,便是要和燕逐雪商议此事。
不想,直到这一夜过去,慕容极也没有出现。
董诗诗扶着聂阳一路回房,几次三番抬起头来,却都是看了看聂阳的脸,并
不说话。一进屋,就坐也坐不定的胡乱忙活,聂阳才躺到床上不过一刻功夫,她
就已灌了他五杯热茶。
“我……我去叫绿儿来帮忙,我笨手笨脚的,不成。”直到她丢下这么一句
匆匆跑掉,也没敢和聂阳直接对视。
云盼情说的果然不差,这董二小姐果然不是个撒谎的材料,就连心里装着事,
也明显的好象秃子顶上的虱子一般。
绿儿这丫头一路经了这许多事端,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安静的跟在董诗诗身
边,好像一抹葱绿色的影子。她人瘦了一些,好似一阵风便能吹倒一样,明明已
到了安全之处,双目仍如惊弓之鸟透着胆怯。
董诗诗坐在床边,趁绿儿出去换热水时小声道:“小阳子,我……我求你件
事。”
“嗯,你说。”
本以为她要说到自己心事,没想她踌躇片刻,却开口道:“这话绿儿她不敢
讲,只好我来说了。我们被抓去的时候,绿儿她……她受了些惊吓,一有男的近
身,便吓的双手直抖。你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