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再一次,江仁明的呼喊折磨起七玄山上的花花草草。唉,再寻常不过,若是某天听不到,那天的太阳必定是打西边出来的。
江仁明直喊着疼,嘴里忙道:“我这不是开玩笑嘛,我呀,哪敢跟师姐争第三啊?”
这番剧痛之下,江仁明还能动起歪脑子,耍嘴皮子的功夫可见一斑。
其中的玄机,李柱子丝毫没听出来,可李玉儿不好糊弄,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又是淡然一笑,轻问道:“我的好师弟,到底是第二呢,还是三?”
小柱子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笑,血色一下子就泛上来。
一见小师弟笑,大伙儿也都笑,江仁明瞬即软下来,甚是无辜地叹道:“当然是师姐第二。”竟开始啜泣了,委屈地说着:“我这样乖巧的师弟,岂会去跟师姐争?”
两指一松,豁然开朗,天地都仿佛亮了许多,只听江仁明一声长吁,叹着:“美丽的天,甜蜜的味道,嘿嘿。”他竟然坐在地上,一个人流着蜂蜜口水发笑着。
“你这个二师兄啊,根本就是个泼皮猴。一天到晚插科打诨,简直讨打!”摇着头,李玉儿脸上写满嫌弃了,“不过,他的确晚生我一日,这师弟之名,也是实至名归。”
“唉——”这样重重一声叹息出现,江仁明活过来了,捏着双耳若无其事地蹦起来,得到众人目光后忙又一脸酸楚,掩泣起来。
“唉——”又是重重一阵叹息,左右长袖子轮番一甩,这才哀鸣道:“世间最苦之事,莫过于此!”
“走开,走开!”又被嫌弃了,江仁明被李玉儿无情推开又狠加一脚,咚的一下,可清脆的一声,脑袋稳稳撞木墙。
“大师兄。”带着泪,揉着大包,央求着,蜷缩在他的角落,他的唯一立足之地。屋子中没有阳光,最阴暗,最凄冷,没有欢笑的地方,才是他的归宿。他越想越委屈,咚咚咚撞墙,大包更大,还叠罗汉。哭声漫天凄惨,哽咽又忍受着,好不容易才发出声:“师姐她。”
“我可管不了。”众人中长得最高,浓眉一对的男子摇摇头,没丁点掺合的意思,只笑着看向李柱子,“仁明这个二师兄,柱子你已经见识过了。我是你大师兄,我叫吴楚义,他是你三师兄陆显峰。”说完又指了指身旁立着的八字胡男子。
“泼皮猴儿的猴性你已经见识到了。”说话的时候,不忘狠狠瞪一眼被她赶至角落的人,哇的一下,那人竟然又痛哭起来。李玉儿假装没听见,没看见,又指指吴楚义说道:“大师兄是我们的典范,柱子,切记师姐的话,处处跟着大师兄,千万千万,不要受这江泼皮的蛊惑。”别人都已经哭成那样,嗓子都沙哑了,她还要痛下杀机,继续飘过去一眼蔑视。
“哇——咳!”果然,都哭到呛去,“咳!咳儿——”光听不看,这咳声,怕是都见血了吧?可是结局,总是,总是被遗忘。唯有孤独的角落抱紧他。
李玉儿的目光飘到了显峰那,道:“显峰呢,我说不清。”摇摇头,又道:“他有时候跟着大师兄,有时候又堕落去江泼皮那,你且得自己看。”
李柱子细心听着,一一点头,可是,可是,有人不同意啊!
“哪有你这样的师姐,不说好的也就罢了,还尽挑些次的,坏的说。”忽然间不哭,也不咳了,千辛万苦夹到众人中间,被拒绝踹开两回才成功。先是正经严肃地挺立,再转为抽泣两三下,委屈地说道:“你这不是故意诋毁你两位可爱的师弟,让小师弟徒生错念嘛?”
“不错!”八字胡一抖,正义凛然啊!精光外放,陆显峰喝道:“何况!我一直蒙受师父和大师兄的谆谆教导。”一改此时豪迈气势,转成面带微笑看着李玉儿,细声细语道:“当然还有亲爱的师姐。”
哗的一下,双袖一挥,恢复到豪气万丈,再道:“你们说的,显峰句句记在心里,睡前都还有温习,哪会?哪会!”不得了了,他也双目含泪了,忿忿不平地喝道:“跟泼皮师兄同流合污!”
“好!好!好!”一连说出三个好,外加拍手,“我竟然相信了,我的好师弟!”江仁明慢悠悠地走过去,啪的一下拍向他师弟的肩。
“啊——”换成显峰呼吼了,也是一样,如若没有,太阳又打西边出来了。而且,伤势之重,嘴角清清楚楚地流下来两条血路。
“小师弟,你怎么样了?”小木屋中浓浓笑意,吴楚义摇摇头,问道,“如果能下床,我们去师父那吧。”
李柱子听了点点头,不再是细小的声音,说道:“好的差不多了,而且,我也想去见见长老伯伯。”
“长老伯伯?”一丝惊疑,给小柱子整理整理乱乱的头发,李玉儿笑道,“师父他可没那么老的。”
“长老伯伯?”江仁明猛然回头,倒八字眉夸张到八字眉,甚至接近“人”字,鼻孔张大,眼珠子咕隆圆瞪出,再没有比这个更惊愕的神情了。
“长老伯伯?”好吧,显峰这个双手提耳,嘴巴变又大又圆的表情也是尽得荒诞意味。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