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了那杜家公子的事情外,事实证明,这个事情,大哥是没有看走眼的。”沈斯年说完,轻轻拍了拍沈望舒的手,“好了,好好歇着,大哥要忙去了。”
沈望舒听完沈斯年最后的话,不由笑了,而后对着已经快走出屋门的沈望舒道:“那大哥何时给我们娶个大嫂回家?”
沈斯年完全是大步离开,就怕沈望舒多问他一句。
娶妻?
沈斯年摇摇头,还是暂时不考虑吧,望舒他们的事情他都快忙不过来,又怎有时间想他自己的事情。
还有,小妹也真是,方姑娘明明已经住在府上好几日了,偏生还说什么不着急让方姑娘见望舒,待她从北溪郡回来了再说。
当真胡闹!
她有时日胡闹,也要看看望舒的身子能不能陪她胡闹。
现已是夏末,很快就要入秋了,秋日一过便是冬日,冬日一来,望舒就年满十八了……
沈斯年低着头蹙着眉心想着事情,没注意到前边走来的清幽。
清幽手里端着给沈望舒熬的汤,生怕路上不小心给洒了,是以在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也没有注意到前边走来的沈斯年。
于是——
碰了个正着。
“哎呀!”滚烫的汤水洒了出来,微微溅到沈斯年身上,却是洒了清幽一手,烫得她双手一个没拿稳,端在手里的瓷盅掉落在地,碎成数片,里边的汤水也洒了一地。
清幽看着洒了一地的汤水,怔住了,一时间竟是连自己被汤水烫红了的手都未在意。
也就在她怔愣之时,沈斯年慌忙地抬起她被烫着的右手来看,一边关切道:“来让我看看可有烫伤了手?”
清幽在听到沈斯年的声音时才猛地抬起头,看到沈斯年时下意识的要缩回手,谁知沈斯年却抓着她的手腕不放,让她根本收不回手,只见沈斯年蹙起眉心,惭愧又关心道:“烫伤了,快回屋,我帮我你上些药。”
“不,不用了大公子,只烫伤一点点而已,奴婢自己上些药便好,不敢劳烦大公子。”清幽说着,还是想要缩回手。
但她的手腕依旧被沈斯年握在手里,只听沈斯年又道:“这怎可以?是我不小心撞到你在先,理应给你赔不是,给你的手上些药是理所应当的。”
“不不不,是奴婢不小心碰到了大公子,是奴婢的错,奴婢……”
清幽的话说到这儿,忽然便没了下边的话。
因为沈斯年在对她笑,温和的笑,并且与她道:“上个药,就算是我给你赔不是了,可好?”
清幽讷讷地点了点头,过了小会儿才点了点头,低下头轻声道:“……好。”
沈斯年这才松开她的手腕。
当沈望舒看着去而复返的沈斯年时,有些诧异,“大哥怎的又回来了?”
再看低着头像做错了事情一样跟在沈斯年身后一道进屋来的清幽,更为诧异道:“清幽怎么了?”
只听沈斯年道:“方才在院中不当心碰到了她,汤水洒了,烫着了,我带她到你这儿上些药。”
听到清幽烫着了,沈望舒当即就要下床来,同时紧张着问:“被汤水烫着了?烫到哪儿了?可严重?”
沈斯年见沈望舒要下床来,赶紧道:“烫着手,望舒你躺好,我来帮她上药就好。”
“那就劳烦大哥了。”沈望舒才放心。
只听清幽愧疚道:“让大公子和公子费心了,是奴婢的错,奴婢自己上药就好。”
沈望舒道:“你的手都被烫伤了,还是让大哥帮你上药吧,你坐着就好。”
“是,公子。”
沈斯年此时已经拿了沈望舒屋中常备在柜子里的消肿止痛酊与清酒走到窗户前边摆放着的桌案旁,清幽便只能走到窗户边,小心翼翼地在椅子上坐下。
沈斯年认真地看了看她双手上的烫伤,而后才用纱布沾了清酒,轻轻地为她擦过一遍被烫伤的地方,最后才给她涂抹上药水。
沈望舒无事可做,便就静静看着坐在窗户前边的沈斯年与清幽。
晨光透过窗户漏进屋里来,洒照在他们身上,柔和了他们的脸部轮廓,也让他们面上多了分暖色。
沈斯年低着头在认真地为清幽上药。
清幽本是一直低着头,而后才慢慢,慢慢地抬起头来,似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一般,看了正在认真为她的手上药的沈斯年。
但就在沈斯年抬起头来看她之前,她又连忙低下头,比之前垂得更低,同时将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抓紧。
清幽的举动是在不经意间。
不经意抬了头,又不经意地紧张。
然就在她的这不经意之间,沈望舒微微睁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面露震惊,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
清幽她……
清幽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照顾了他这么多年,他竟然……都没有看出清幽的心思。
是他太过迟钝,还是清幽藏得太好?
好在……不迟。
这边,沈斯年终于帮清幽的双手都上好了药,“好了,今日与明日便不要碰水了,记住了。”
“可是……”清幽赶紧收回双手,“奴婢还要伺候公子。”
只听沈望舒道:“无妨,这两日我自己也是可以,清幽你还是先把手上的伤养好再说。”
就在这时,沈斯年脑海里有一道光亮闪过。
清幽的手受伤了,那就——
此时京城外的官道上,一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车正在往南溪郡方向驶去。
这是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