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他昨夜想要取她性命的决定也是他的“主子”的意思。
照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来看,之所以会让宫家小姐与邢家公子最终变成悲剧的,让那个农户以及他的妻子再也无法相见的,不是那个出现在姻缘石旁让人误以为是姻缘石仙的男子,而是——
这颗玉珠。
沈流萤盯着自己手心里的透明玉珠,眼神沉沉,眉心紧拧,双唇紧抿。
给人以康复的是这颗玉珠,吸取人体内精气的亦是这颗玉珠,且待这颗玉珠饱食精气变成纯粹的红色的时候就被从人体里取出,哪怕过程中有失败的意外,譬如宫家小姐的情况,却也还可以将新的一颗玉珠放进其体内重新吸取精气,由此种种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归结在这颗玉珠上。
这显然不是普通的玉珠,这些玉珠本身,就带着诡异的力量。
这草镇会出现这样的玉珠,那其他地方,可也会出现这样的玉珠?
她本以为昨夜出现之人便会是整个事情的主谋,而今看来,他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既然是棋子,那“主人”手中的棋子,只怕不会只有这么一颗而已。
假若昨夜呆货没有将这颗从来人心口浮出的玉珠拿住,这颗已经饱食精气的玉珠会如何?
最主要的是,昨夜的来人是人,而非妖类,他之所以会骤然异变,只怕不仅是因为玉珠里边蓄藏的精气之力,还有这玉珠本身所带着的妖气。
这两颗玉珠,都带着妖气。
只怕,正是因为玉珠本身所带着的妖气,才会使这些玉珠有会吸取人体精气的力量。
只是现下这两颗玉珠都已经完全变空了,除了还残存着的淡淡的味道之外,已与普通石头无异。
那个“主人”,究竟是谁,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些带着妖气的玉珠,他又是从何处得到的?
若想知道这其中之事,怕是只有找到这个“主人”才能知晓了。
这个“主人”究竟是人还是妖,不得而知。
昨夜的来人死得可真不是时候,呆货都没还没能问他“主人”是谁。
沈流萤愈想,眉心拧得愈紧,因为她心中的疑惑想疙瘩一样拧了一个又一个,解不开。
长情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她现下所想到的,长情全已都想到,他们在无意间插足的这个事情,只怕并不简单。
但,关于昨夜的事情,沈流萤还有一事不知,因为长情并未告诉她,那便是他的手碰到从男子心口浮出的腥红珠子的那一瞬间他的模样发生了变化的事情。
他之所以不告诉她,仅是因为不想让她担心不让她多想而已。
而至于他的这一突然变化,长情觉得若他没有想错的话,应是他体内妖血之力的原因,与玉珠里的妖气产生了作用,是以才会使得玉珠里的精气从中散出。
因为他的妖血之力破坏了玉珠之中能蓄藏精气的妖气,所以才会如此,而他体内的一半妖血只有在波动时,才会让他的容貌发生变化。
然,自师父以阿风的帝王血在他身上施以封印之后,除非他自己想要释放妖血之力或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时,他的容貌才会发生变化,哪怕走进处处都是诛妖之人及诛妖法器的望云观,他都可安然无事,但这玉珠里的妖气,竟能令他体内的妖血产生反映以致他的容貌变化,可见——
这玉珠本身所蕴含的妖气,与他有联系,否则也不会产生相互作用。
与他有联系的妖气,可会是母亲?
若是母亲——
哪怕只是假若,哪怕只有分毫的可能,此事,他也插足定了。
小若源同沈流萤还有长情一起坐在马车里,这会儿他看看瘫着脸面无表情且一言不发的长情,再看看将眉心拧得愈来愈紧也将唇抿得愈来愈紧的沈流萤,他扁了扁嘴,然后就往沈流萤怀里蹭,一边撒娇道:“小坏坏你不要不说话嘛,都没人和药药玩儿了!你和你家的闷头相公都不说话,药药快要闷出花儿来了!”
小若源撒娇抱怨完,脑门上立刻冒出了一朵小花儿来,继续朝沈流萤怀里蹭,“小坏坏你看你看!药药真的闷出花儿来了!”
小若源边说边将小手往自己的脑门上拍拍。
沈流萤这时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在看到小若源脑门上冒出的一朵小花儿时,她紧拧的眉心舒开了,面上取而代之的是笑容,只见她抬起手,好奇地用手指拨了拨那朵在微微摇晃着的小花儿,笑道:“哎呀小药药,你的脑门居然还能说长花儿就长花儿?”
“那是!”小若源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我可是堂堂草药灵妖,开朵花儿而已,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那……”沈流萤先是沉吟,然后飞快地将小若源脑门上的那朵小花儿给拔了起来,一边笑道,“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花儿!”
“哎呀!”小花突然被拔掉,小若源吃痛地轻轻叫了一声,同时抬手捂向自己的脑门,“小坏坏你干嘛突然扯我小花儿!”
但这个时候,沈流萤却没有理会小若源,而是吃惊地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小花儿。
只见她手里拿着的却不再是小花儿,而是一朵灵芝!
她从小若源脑门上拔下的小花儿,竟是变成了一朵灵芝!
下一刻,沈流萤伸手去掀开车帘,一脸得意地将自己手里的灵芝往坐在驾辕上正赶着马车的沈澜清眼前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