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灰袍老翁夫妇现身,来到颜府拜见凝香公主傅香凝,却是神色阴郁,颇为愤悱。
与大魔头血手童天激战半夜,终是未能将其留下,突兀现身的黑袍老儒,面若骷髅,来历不明,却是深不可测,亦是自宫装老妪手中,脱身离去。
方白衣暗自惊讶,没有想到傅香凝身边竟然还有如此高手。血手童天,横行江湖,就连江湖六大门派都是奈何不得,却在灰袍老翁手上铩羽而归。相貌平平,却是深不可测,竟没有听闻江湖上有如此高手。
傅香凝介绍,灰袍老翁是皇城都库总管,平时皆称其为言管家,宫装老妪却是傅香凝奶妈,薛妈。
身份来历,知之不详,当今皇上亲自安排,似乎是极为信任之人。个中缘由,傅香凝亦是不甚了解,只知自幼年起,言管家夫妇已在宫中,生母早亡,更是由薛妈喂大。
众街坊相助,自后山移来数十棵合抱大树,栽种颜府院墙内外,开凿石材,按方白衣所绘图形堆立假山,挖掘水潭,蓄水放养游鱼。摆下奇门大阵,将颜府守护其中。
其间玄奥,却是比天覆大阵更加精妙,以言管家夫妇之博学,亦是辨识不出何种阵法。
已是决意踏足江湖寻母,漂泊四海,不知何日能归。原想仍将颜府交给街坊乡邻打理,却是傅香凝为寻访楚凌空下落,需要在江州府逗留,不想居于府衙馆驿,暂时在颜府落足,这才将守护大阵完成,传其阵法口诀。
破庙中遭遇幽冥山庄秦广王等人,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尽数毙命,近两天不知何故,一直没有再出现。为转移江湖中人视线,更为获得黑衣人线索,方白衣以玲珑机关为饵,悬赏江湖。
纵然打草惊蛇,让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有所警觉,却也比方白衣单枪匹马,追查此事要强上许多。
留傅香凝等人在府中布置,方白衣却是来到当年遇险之处。没有施展轻功步法,自颜府一步步走到后山,沿途见到曾与铁笙等玩伴嘻闹场所,暗自叹息不已。
常与铁笙等人在后山玩耍,没有听过有猛兽出没,却是不知自何处窜出的一头棕熊,让众人的命运发生改变。
铁笙等顽童本身没有过错,险之又险逃得性命,却没有得到家人安慰,反而无端遭受此种虐待。可想而知,对其羸弱心灵,是何等的创伤,想起铁笙那冷漠空洞的眼神,方白衣暗自揪心,只可惜时过境迁,无法改变。
数个时辰的打坐调息,方白衣修为上的突破,已是有所稳固。体内散出的清淡香气,不再若有若无,临近身前,清晰可闻,沁人心肺。
徜徉山水之间,放开情怀,沉迷在山川河流之中。峰峦巍峨,直贯云霄,历经风雨仍自巍然不动,水之轻柔,乘势而下,却如九天惊雷,声势浩大。
道道涟漪散尽,水面风平浪静,潭中却是暗流汹涌,九死一生。花木芬芳,风吹摇曳,根须却是深入岩石缝隙,根深蒂固。
心有所感,寄于山水之中,仿佛与这山水融为一体,感受山在呼吸,草木生长,飘飘渺渺,整个人都变得虚无起来。
临近日中,傅香凝依迹寻来,这才将方白衣惊醒,自这种玄妙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凝立山石之上,袍袖随风飘荡,超凡脱俗的气息漾溢而出,风轻云淡,意欲乘风归去的谪仙一般。傅香凝美眸闪过亮色,绽放出异样神彩,纵是朝夕相处,在这刹那间,仍是为其潇酒飘逸所折服,芳心萌动。
方白衣自山石上飘落,几步迈出,已经来到傅香凝身侧,眸光交集,已是知晓彼此心中情意。会心一笑,没有说话,却是胜似千言万语。
“输不起回来了,江州城内的各方江湖人物,视线大都转向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不过我们还是要多加防备,免得落进别有用心之辈的算计。”傅香凝霞飞双颊,轻声道。
江湖险恶,未必所有人都会按方白衣的要求去做,难免有人铤而走险,强取豪夺,自顾找上门来。
方白衣暗自叹息,淡淡地道:“先前多有顾忌,不想与江湖中人结怨,是以才处处避让,现在既然决定踏足江湖,再也没有顾忌,想得到我手上的玲珑机关,就凭本事来取吧。”
“现在想来,还是我们江湖经验不足,岁寒三友跟衍慧这个老和尚结伴同行,怕是早已想到此点,这才借少林之势,前去盘桓数月,即能籍此养伤,又免去诸多麻烦,称得上是一箭双雕。”傅香凝摇头叹息,暗自苦笑。
方白衣亦是暗自摇头,苦笑不语。
一步落错,步步皆错,诚然天资聪颖,幼年承蒙先生指点,却终是未曾在江湖上混迹,以致陷进泥潭,深处江湖纷争漩涡,至今脱身不得。
岁寒三友却是大半辈子都在江湖上打滚,见多识广,拔根眼睫毛都是空的,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为感谢众街坊乡邻多年来对颜府的厚爱,方白衣摆下酒席,宴请众街坊乡邻。眼看已是临近开席时刻,两人迈步动身,赶回颜府。
途中,傅香凝娇颜浮现忧愁,叹道:“白衣,十余年来伯母音信全无,不知所踪,你打算如何寻找?”
“据衙门仵作推断,黑衣人所用长剑细薄,较普通长剑略长,跟我们所见相同,断定其来自某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听闻近些年,江湖上出现一个杀手组织,神秘诡异,无人知其底细,或许两者之间存在某种关联。”方白衣眸光凝重,缓缓地道。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