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一怔,退后两步,皱眉道:“四哥,这玩笑可不能乱开。”
武瑾半垂眼帘,道:“你四哥几时与你开过玩笑。”
武烈绷着脸直挺挺站在那儿,默然片刻,强挤出一个微笑,拱手道:“四嫂,是五弟刚才冒犯了,还请赎罪则个。”
轻罗哼了一声,道:“说戏文似的,没个正经。”
武烈连连碰壁,自己也觉得没趣,后退两步,朗声道:“既然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清楚,那我就先下去找人问了。这里谁管事的?安排个人给我,带我找个睡觉的地方,再安排两个婢子,要漂亮的处子,我走了,后会有期。”
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说话间就已退到门边,最后抱拳拱手,转身离去,在外面远远来了句:“四哥,你记得问问那帮公门跑腿的,崔碧春、雍素锦都在,那数千两的悬红赏银,是没人敢要么?”
雍素锦脸上煞气一现,捏住发钗就想追出去。
南宫星急忙把她一拉,笑道:“你慌什么,这里又没有公门的在任捕头。玉捕头待罪之身,急着查清世子遇害一桉,没心思抓你。”
这厅堂上来来去去,令人眼花缭乱,听南宫星这么一提,诸人才想起,哦,对,原来大家的主要任务还是清查世子遇害的事儿。
武瑾颔首道:“不错,此前的证据已颇为充足,可证明我大哥的死,是文曲在背后一手操纵,嫁祸给大嫂。可如今抓住的一个个都抵死不招,又闹出范霖儿这么一场惨剧,小星,你觉得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南宫星微微一笑,道:“我早已说了,此次主要是辅佐玉捕头,还请玉捕头明示就好。”
玉若嫣起身道:“如今线索太乱,我头也有些不适,唐掌事,唐门情形你最了解,接下来除了调查之外,还要谨慎提防文曲继续兴风作浪,对几位公子不利,你可有什么打算?”
唐远明从方才就在深思不语,唐炫退在他身后,隐隐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他听了之后,神情便肃穆许多,让堂内诸多唐门弟子都不禁心中忐忑,隐隐不安。
此刻玉若嫣问起,他才缓缓道:“既然大家心里都知道,其余四位公子中,八成有文曲的下一个目标,那么,我便先问一句,四公子,你可愿回去?”
武瑾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我既然来了,有个结果之前,便不会走。
唐掌事,你在门派之中位高权重,你应该懂得,我们兄弟四个既然都来了,若想此后的日子平安无事,便一定要在这里呆到最后。或者说,斗到最后。”
唐远明沉声道:“若我也这样去劝说其他几位公子,设法送诸位一起离开呢?文曲布局皆在唐门此地,只要几位公子肯走,她所有苦心谋划,便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武瑾思忖片刻,微笑道:“唐掌事既然提出如此建议,想必还有后话才对。
愿闻其详。”
“四位公子所谋何事,不必明言。”
唐远明侧目望了一眼唐炫,想来此刻所提,与他有关,“可我想,其中决心,必定有所差异。有的势在必得,有的却只是为了自保,四公子,敢问一句,我猜得对么?”
武瑾澹澹道:“你如此问,我已宣称为了自保,自然只能点头。”
“唐门此前曾放出风声,尽力将来自江湖的恶意,转移到塘东县去,那边郊外有唐家的产业庄园,家中高手悄悄过去,意欲将对玉捕头图谋不轨的歹人诱出,一网打尽。”
武瑾微微颔首,道:“有劳唐掌事费心了。如今玉捕头可说是重得清白,只差真凶落网而已,还有不识好歹的,玉捕头自行处理,想必不难。”
唐远明继续道:“那里能用玉捕头做诱饵,自然也能换成其他。既然可以诱杀江湖匪类,自然也可以诱杀文曲及其党羽。”
武瑾一直半垂的眼帘抬了起来,笑意勾在唇角,“唐掌事,此计甚妙,为何先前不提?”
唐远明恭敬道:“一来是方才刚由我家中堂侄提点,才想到此法,二来……四位公子身份尊贵,我也担心此法不妥。”
武瑾肃容道:“并无不妥,唐掌事,文曲背后可能是天道,天道之中可能便有我兄弟之一,如此安排,既是诱出文曲,也是诱出我王府中居心叵测的幕后主使。你只管安排吧,其余几位兄弟同意,我便带着亲信头一个出发,为此做个表率。”
唐远明注视着武瑾的双眼,抱拳躬身,道:“若是舟车劳顿怠慢公子,容在下先说声抱歉。”
武瑾微微一笑,道:“不妨,我既然出来了,就准备好了劳碌一阵。塘东县附近,你准备如何布局?”
唐远明缓缓道:“公子,恕在下不便言明。其中缘由,想来您应该清楚。”
武瑾目光闪动,并未言语,身畔轻罗却怒道:“大胆,你这算是明敲明打怀疑我家公子么?你有何凭据?”
唐远明不卑不亢道:“并无凭据,因此在下对四位公子,都会是一模一样的说法,都会一视同仁地怀疑。直到真凶原型毕露,再负荆请罪,向无辜公子致歉。”
武瑾微笑道:“唐掌事如此小心,实乃我们兄弟的幸事。不过,也请恕我冒昧,我们四兄弟,能无条件地信任你么?”
唐远明澹澹道:“公子们不必信任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