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睿抬起头来,错愕的看着赵由之,“难道慕良远没反对?”
“他当然反对了,我四两拨千斤,劝服陛下以锦州一事为界定考核,若是此次锦州不发生大暴乱,就说明刚哲有能力任职,除了慕良远其他的臣工都同意了我的提议。”赵由之淡笑着,此刻,那个优雅的贵公子,也像只狡黠的狐狸。
崇睿淡笑,“干得不错,我会让人死守锦州巡防营,坐等慕良辰前去滋事!”
“只是,我听说表妹在营中,她的安危”赵由之之前并不知子衿在锦州,若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挑衅慕良远,逼着慕良辰出手。
“无妨,有我师傅与清虚前辈在,没有人能伤得了她,我最担心的是。那疫病如此凶猛,她身子骨又弱”
最难防的,反而是疾病!
两人互看一眼,都不知如何安慰对方,毕竟子衿此行确实过于凶险。
锦州巡防营。
子衿与清虚老人没日没夜的研读医书、配药,不停的找人来试药,就是希望能延缓住病情。
到入幕十分,皇帝从宫里调集的首批物资便已经顺利到底巡防营,子衿命人按照她说的方法在营地里熏蒸,还让火头军给每一个人军士都发一碗板蓝根熬制的汤药服用。
看到哀鸿片野的景象,子衿心里很是悲伤,这些九死一生从沙场,从敌人手上逃亡回来的人,没想到最后却败在他们守卫的皇家权利手里。
子衿看着黑沉沉的天气,不由得心中一喜,“前辈,我看这天气,八成有一场倒春寒,疫病最怕寒冷,若是能下上一场大雪,那便再好不过了。”
清虚点点头说,“是极,虽不能帮我们治病,可至少能延缓病情,小丫头,我们再去研究研究,若是有一场春雪,便赶在春雪融化之前,找到治疗的方法。”
子衿点头,对自从来到军营后,便一本正经的青山说,“师傅,劳烦您切告诉刚哲,让他把御寒的衣物发给将士们,我与清虚前辈这便去研究方法。”
青山听闻后,便立刻去找刚哲了,子衿看着他的背影感叹,“我师傅其实是一等一的好人,是一等一的智者。”
清虚也难得附和,“嗯,大智若愚!”
子衿见他认可青山,不由得笑出梨涡,“前辈也是心胸豁达,与师傅吵吵闹闹,那是经年累积而来的友情。”
清虚剜了子衿一眼,“你什么都懂!”
言落,便丢下子衿,自己往军帐中走去。
子衿笑得甜丝丝的,跟着他的脚步往军帐走去。
睿王府中。
待芷水与茴香都离去之后,崇睿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忽然问,“今夜会不会下雪?”
墨影从暗处走出来,学着崇睿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点头,“会,只怕这场倒春寒,会持续一些时日。”
“子衿离开时,穿的可是较薄的春装?”崇睿想起子衿衣衫单薄,心里便隐隐作痛。
墨影叹息,“给她送些衣服去吧,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
崇睿听后,淡然一笑,“还是你了解我,我去去就来!”
说着,便亲自给子衿收拾了冬衣,拿上子衿的药箱,便出门去了。
半夜时分,崇睿才到达锦州,守城的士兵看见崇睿,不由得激动大声喊,“殿下,您快回去,这里危险!”
这样一句话,在风雪肆虐的暗夜,给崇睿带来的温暖,却足以暖过夏天。
“我不进去,我给王妃送些衣服过来,你去将刚哲叫来,我有事交代!”崇睿看着那小兵,神色柔和得好像对待自家的小弟弟。
那人听后,连忙去叫刚哲。
可崇睿的声音却被清虚老人听见了,他抬起头来看了子衿一眼,凉声说,“崇睿来了!”
子衿错愕的看着清虚,“前辈你说什么?”
“我家小虫子来了!”这次,是青山老人说的。
子衿急了,拉着青山的衣袖着急的说,“师傅,您去拦着他呀,不许他进来!”
清虚噗嗤一笑,“青山你徒弟别的没本事没学会,这惧内的本事倒是学了十成,这是他的军营,小丫头却不许人家进来。”
“前辈!”子衿急的直跺脚,他们明明知道此处是何等凶险,却执意要这般误解她的意思。
青山被逗乐,朗声大笑着说,“不许欺负我儿媳妇,儿媳妇啊,小虫子被守城的士兵拦在外面了,他说,是来给你送衣裳的。”
听到青山老人的话,子衿顾不得寒冷,提着裙摆便往城门口跑去。
她赶到的时候。崇睿已经与刚哲谈完,正要转身离去,子衿慌神了,大喊一声,“崇睿!”
崇睿回头,笑得灿若星辰。
可见子衿衣衫单薄,他立刻垮了脸,“这般冷的天,谁叫你出来的!”
刚哲见状,连忙从包袱里取了子衿的狐裘披风给子衿披上,子衿身上心上皆暖,她眉眼弯弯的笑着,柔声说,“崇睿,你真好!”
或许,只有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子衿才能肆无忌惮的喊崇睿的名字,这时候,他们只是平凡夫妻。
崇睿淡然一笑,温柔的说,“包袱里有给那两个老家伙的吃食,若是他们闹腾得厉害,便投食给他们你,要保重!”
子衿眼里有晶莹的泪光,她哽咽着说,“好!你等着我。我很快便能回家!”
“好!我等你!”崇睿隔着数米的距离,伸手描绘子衿的轮廓,似要将之印在心底。
子衿温柔一笑,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