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盛酒家最里的小院是铜掌柜的私人花园,花园中间是一面小湖,通过湖上的栈桥连接里外的院子。
小桥的尽头仅有一面奇人高的小门,门不过是最普通的木门,却从未有外人敢去推开它踏入那院子半步,就是铜掌柜平时接待最尊贵的客人最亲密的朋友也只是在这院子外的院中。能进出那院子的人只有铜掌柜和那跟随他几十年的老管家。
这条不成文的规矩仅是铜掌柜口上一说,却没有人想要去怀疑它的执行力。白木在还小的时候曾经想偷偷跑进去,正好碰上铜掌柜从里面出来,他至今还未忘记铜掌柜看着他时候脸上的神情。后来他总对人说,当时的铜掌柜就像陡然从一个人变成一个魔鬼,森冷可怕无以名状,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见过谁能如此让自己惊惧骇然。
认识铜掌柜的听者都是嗤之以鼻,有的说他说大话还是一个胆小鬼,如果看到铜掌柜那牲畜无害的样子都觉得可怕,那跑在路边的小野狗是不是都能把他吓尿了;有的说他那是因为他当时年幼,做坏事时候正碰上正主,自然心虚惊惧,产生错觉很正常。这事情谁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此后也再没有人想要走进那个院子。
就在这天清早,太阳还未开始变得炙热时候,小湖的桥上直到那小院的木门边,却是肃立着十几个身着劲装手执各式兵器的人,显然都不是鼎盛酒家的伙计。
十几个人脸上皆是肃然冰冷,目中精光闪烁,那一股自发的凛然杀气无不在说着他们无一不是久经杀阵的高手。
“外头总有说法说,鼎盛酒家的掌柜在自己的后院有一个神秘的地方,藏着他数不清的财富。如果那人能走进这里,定然会惊讶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不可。”
小院中,一人环视周围后轻声笑道。只见他正值中年,虚位而立却尽显自身不俗身份,衣着裁剪精美华贵,脸上修剪得当的胡须更是衬出此人的地位不凡。
此人身后还站着身着不一,年纪不一,神情也是不一的四人,身上却都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抬头直视的傲然威严。
小院中,其实此地已然不能用小院来称呼它。三面树起四米多高围墙,青灰色岩石砌成的围墙上什么也没有漆上,也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在正中的一面墙脚下镶着一面齐人高的小木门。正中围墙对面是一面被削得十分平整、平齐围墙的小段岩壁,岩壁上只比周围围墙多了三个圆形的凸起,凸起上均是一抹焦黑,像是久经火焰熏烤所致。整个地方地上没有任何铺砖,只铺满了看似干净无比的黄沙。院中间是仅有的一个精致小亭子,小亭子通体晶莹剔透有如寒冰,与周围的围墙地上黄沙格格不入。亭中是一面同样晶莹剔透的圆桌,圆桌四方摆四张方凳,背对着岩壁的方凳上正坐着这鼎盛酒家的主人,铜掌柜。
铜掌柜对亭外四人的尊贵或是高傲视若不见般,也没有起身,抬起头平视着他们,脸上也没有了平日待客时候的热情笑容,只是淡淡说道,“区区小地方不值一提,小营生不过勉强过活罢了,怎敢提及财富二字。而多浪城最尊贵之人光临敝舍,恐怕这才是能让人惊讶得咬掉舌头的事情吧?”
中年人朗声大笑几声,笑罢自顾缓缓迈步走进小亭子,在铜掌柜对面坐下。身后四人也紧随身后站在亭子边上,看似沉重的步伐近乎一致,却没有在黄沙上留下任何脚印痕迹。
“我们已有多久没见?”中年人当先开口道。
铜掌柜淡淡道,“或许有十年了吧。”
中年人语气却陡然一变,有些肃然地说道,“直至今日,已有九年七个月零三天。”
听罢,铜掌柜目中也突然有些精光闪烁,口中却还是依旧淡然,“没想到身为此城中身份最为尊贵的夺浪城城主竟然将区区在下记得如此深刻,实在是受宠若惊,愧不敢当!”
夺浪城城主不置可否,接着道,“当年你我定下和平契约之后便没有再见面,夺浪城也换来十年祥和,却不知渤海君主近来可好?”
铜掌柜道,“承蒙城主问候,他老人家定能身体安健。”
夺浪城城主轻声一笑,说道,“阁下依旧是对我等持有怀疑心态,今日我来并非为此事而来。昨晚之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铜掌柜疑惑神色浮起于脸上,“还不知城主所指?昨晚小店很早便谢客打烊。
言罢,夺浪城城主身后陡然响起一阵狂暴冷冽的声音,“铜一铮,不要得寸进尺!别以为你躲在你这破沙子里面,我们就奈何不了你的土系招数!”
铜掌柜目中陡然精光乍起,“哦?是嘛?敝舍简陋,倒是让客人厌嫌了!”
夺浪城城主陡然伸手往后一挥,冲着铜掌柜沉声说道,“部下言语不当,阁下定要海涵!”
不是望海涵,却是定要海涵。铜掌柜听罢冷哼一声,看看几人,转头不再说话。
夺浪城城主沉吟半会才接着道,“昨晚之事定不是一般人所为,也不是一人之力所能做到的,也不像是魔兽所为。虽然此时正值魔兽的狩猎期,但是夺浪城远离止魔山脉腹地,不可能有强大到能引起如此轰动的魔兽前来生事。”
铜掌柜依旧不语。
夺浪城城主双眼突然紧盯着铜掌柜,字字凛然地说道,“我怀疑是二帝已经临近此地!”
铜掌柜听罢脸色突变,也回过头来紧盯着夺浪城城主。
夺浪城城主脸上肃然神色更重,“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