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密林遮挡了城市的喧嚣,也同样遮挡了光亮。一颗颗参天大树像一只只大手悬在高空,它们好似在嘲笑人类的不自量力,深山老林也敢乱闯,也不怕被山中精怪叼走。
宋楚儿右手握着登山杖,前方的道路被护林人与霍一开辟扫清,她无须担心脚下,只需要提防突然窜出来的动物就行。
霍一四人带着折叠式工兵铲,四五节长度的铝合金手柄,铝合金手柄可以旋转打开,手柄内部是高硬度多功能刀具,还有鱼鳞刮,铲子是集铲、铁锹、斧头、起子、刀为一体,还有开瓶器与扳手。另外,手柄尽头扭转开来就是袖珍型指南针。
宋楚儿的注意力放在宽大粗壮的树木上,霍敬南想要留下记号,只有这些地方可以利用,可惜,走了一段路程,小半个小时,她望眼欲穿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哪怕是人类行走留下的活动轨迹都没有。
还真是个遮天蔽日的破地方。
“恭请南无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慈悲护持”
耳边传来颜雉的絮絮叨叨,宋楚儿拧眉,这只野鸡太聒噪了,青天白日的就念叨地藏经,即使真有鬼怪也不会在白天出没,何况他们有十三个大男人,阳气旺得很。
宋楚儿懒得搭理神神叨叨的颜雉,揉了揉眼睛,眨了眨眼,继续环顾左右,不想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深山老林的路不好走,山里湿气重,早上又有大雾,可能前天夜里还下了雨,山路湿滑,一不留神就会摔倒在地。
护林人与四名保镖非常有经验,他们所过之处把砍下来的树枝或者茂密的枝叶撒在脚下,铺成了简易的小路,方便走在队伍后面的人。当然还是会防不胜防,颜雉只顾着絮絮叨叨,中途跌了两次跟头,每一次都大喊大叫,惊飞隐藏在密林里的鸟,带起一阵诡异的呀呀声。
“阿雉,不要念了,专心走路。”
饶是好脾气的霍敬西也被颜雉的絮絮叨叨逼疯,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掌大小的方块毛巾,接住枝叶上未蒸发殆尽的水珠,伸手递给颜雉。
颜雉一边揉着摔疼的屁股一边粗鲁地接过霍敬西递来的湿毛巾,他仔细擦了擦脸,然后又擦了擦手,之后随手往地上一扔。
雷潇潇瞧见颜雉自私的行为,故意吓唬他,“颜雉,把毛巾捡起来,这是深山老林,毛巾上沾染你的气息,要是有东西寻过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少忽悠我!我他妈才不会信!”颜雉剜了一眼走在霍敬西身边的雷潇潇,暗恨这女人多嘴,尽管他面上强撑,内心已经有些崩溃,应该不会这么邪门吧?
其余人见状,或多或少看不起颜雉,这男孩不懂环保就罢了,连礼貌也缺乏。
颜家老仆把毛巾捡了起来,也不嫌脏,随手折叠了几下就揣进了裤兜里。颜雉不耐烦老仆的做法,没好气地瞪了老仆几眼,老仆憨厚一笑,说这毛巾到时候能用得着。
颜雉也没问,转过头看向前方,这次改为默念佛经。
之后一路无话。
大概走了两个小时,大家都有些筋疲力尽,陈岷就示意大家原地休息十分钟,喝点水补充一下体力。
宋楚儿体力再好也架不住爬上爬下的山路,她抽出背包里的保温杯,拧开盖子,不敢喝多,抿了一口,慢慢润湿干哑的喉咙,再喝一口,重复先前的动作,最后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然后果断盖紧杯盖放回包里。
为了减轻爬山负担,她只带了两瓶矿泉水,以及一个保温杯,其他人也是这样的标配,所以要格外珍惜饮用水。
身边的保镖从他的背包里取出折叠椅,示意她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宋楚儿谢过对方,直接坐了下来。这时候不能讲究客气,男女体力本就相差悬殊,她不能成为大家的负累,休息好了才有力气继续出发。
霍敬西等人也各自找了东西垫在屁股底下,有的是废报纸,有的是身上穿的透明雨衣,也有的是戴在头上的帽子。毕竟户外装备再专业,市场上也有的卖,可是没人愿意携带折叠椅上山,能够轻车简行就得轻车简行,霍敬西等人的背包里携带的都是救命物资,宋楚儿的背包里也是。
霍敬西也只喝了两口水,他把保温杯递给雷潇潇,示意她口渴就多喝点,雷潇潇只喝了一口就作罢。
霍敬西握紧她的手,让她再喝几口,“没事,我包里多带了两瓶,山里应该有溪水,实在不行,我喝树叶上的雨水也行。”
雷潇潇可不是舍不得喝水,她有她自己的计较,水喝多了就会想上厕所,深山老林里怎样解决大小便?当然是就地解决。男人无所谓,站着撒尿,蚊虫咬不到,女生就不行了,实在不方便,最主要的是,心里会瘆的慌。
被害妄想症。
霍敬西见她实在不渴,于是不再劝,他拧紧杯盖放回包里,之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阖眼休息一下。雷潇潇照做,闭上眼睛,享受难得的一刻温情。
十分钟时间一晃儿而过,时间已经接近四点半,光线越发地暗了,温度也下降,众人收拾好东西继续上路,他们戴好帽子,裹紧衣服,打开了手电筒,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