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淋淋的短剑,似那惊雷一般,震颤着时平的心,一时竟呆立那里,犹自不敢相信,听到无双呼吼,方才醒转过来,心中更是惶恐难安。无双携了时平,急忙奔走,那五人怎肯罢休,分了三人追来。这时平习了明王经,内力也算饱满,全力奔逃,无双在后,时平在前,幸得青蛟帮又不以轻功见长,一时也难以追上。
无双见有三人追来,本是庆幸,又忽觉不妙,留下之人,必然是知会城内,到时快马追来,必然难逃,忙是知会了时平,往小路逃。两人一路疯逃,那三人紧紧跟在后面,这三人虽对那承志没甚感情,但是这承志乃是独子,平日里不知道受了多少宠溺,今日若是不能拿下两人,恐是回去也是自身难保,这三人自忖年长,内力更为浑厚,只待两人气竭,擒了回去,只是这两人必然难逃一死,但这江湖本来就是杀人偿命,算得了什么。无双在后,与三人时不时交手一二,只是这三人出手狠辣,无双不敢恋战。
追了二十来里,渐渐路途陡峭,山岭丛生,隐隐有惊涛之声。无双听了,心中一喜,忙向时平问道:“张兄可识水性?”“水性颇通。”那无双听了,忙是念了一篇口诀:“屏气凝神,真气游走百穴,经膻中而五散,积于百会,阳池,冲阳,凝而不聚,散而不乱,百骸敛气,血游肌骨……”那时平听了,只是默记下来,又不明所以,那无双道:“此乃水息术,前面那隆隆水声,定然是双龙峡,你我只能运转这水息术,入那湍流之中,虽然九死一生,也算是一线生机,那承志乃是独子,若是被擒,你我必死无疑,倒不如投这江中!”那时平方才明了。
转过山脚,只觉得一股水汽扑面而来,眺望而去,三里之外有座孤峰,草木葱荣,岩峦密布,竟似一头青龙,扑入云中,仰首傲视,巍峨挺拔,有冲天之势;层峦叠翠,钟造化之秀,诗赞曰:“峥嵘雄峰依天柱,锦绣青姿化龙首。”这便是龙首峰。又见山脚下,盘着一条江龙,崖石夹壁,惊涛弥天,急流怒吼,隆隆似有雷鸣,隐隐似有龙啸,水上三十丈,皆是悬石峭壁,不生一木,水宽三十丈,皆是奔涌湍流,未平一尺,诗叹曰:“君不见八百里平川从此怒,千重浪叠万面鼓。”这乃是怒龙湾,两者合称双龙峡,乃是天下奇观,亦是天下人向往之地,乘舟而下,瞬息三千丈,览一方奇景。
这时平无双正在逃命,哪顾得上如此美景,两人奔到崖边,气力也是堪堪用尽,那三人逼了上来,见两人已然无路可逃,心中大定。
无双道:“张兄,默运口诀,收敛心神,尚有一线生机!”说罢,跳了下去,那时平无法顾忌太多,也跳了下去,三人阻拦不及,循着怒江找寻许久,也不见踪迹,只得回转禀报。
却说这少女婧然与那天仇只是遮了面目,换了装束,仍是在平城徘徊,却听闻城内议论纷纷,这青蛟帮的少主在城北财神庙被人杀害,铁拳门的孟东远被青蛟帮击伤,狼狈逃窜,一时之间,满城戒严,只见城内青蛟帮帮众来来往往,上下搜寻,这平城十万人家,也不是一时搜得完的。这少女暗想若是时平和那甘无双一起,莫不是也要受牵连,心中隐约有些担心,便急忙打听,这才知周承志乃是被铁拳门两名少年所杀,那两名少年已经坠入双龙峡而死,这青蛟帮正在城中搜寻铁拳门之人。婧然听了,知两名少年必然是甘无双和张时平,万没想到分别两日,竟已是生死相隔,只觉悲从心来,难以自控,那天仇忙是扶起,暗道我这妹妹必然是种了情根,那小子平平庸庸,死了也好,忙道:“坠了崖涧,许有一线生机!”少女听了此言,只觉得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心中升起了一线希望。
天仇带着少女闯出城外,一路直奔双龙峡,少女一路心中惴惴难安,想到若是时平溺水而死,尸骨难觅,心中便添了一分阴霾,又想到若是陈尸荒滩,被那青蛟帮寻到,怕是亡魂难安,又想时平若是逃出生天,必然去那药王谷,心中又多了些期望。到了双龙峡,只见那怒江滔滔茫茫,浩浩荡荡,心中明了那时平功夫平平,怕是百死无生,只是道理如此,心中怎愿相信。沿着河岸苦苦寻觅了三日,也寻不到踪迹,心中后悔为何没能多留两日,又是觉得悲怆难息,哀痛之间,容颜憔悴,到了最后,希望破灭,恸哭不已……
时平随着无双跳入怒江,收敛心神,默运功法,初始之时果能屏气凝神,只是那水流湍急迅猛,这时平内功又不深厚,在那水中反复拍击,流转,一刻钟之后,便是开始难以为继,一时间气不达百会穴,真气在体内经脉乱窜,已然不能龟息,那水似猛虎扑口而来,在水中顺着激流,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平儿,起来吃饭了。”时平悠然转醒,只见母亲立在床头,神色间颇是憔悴,眉头间又满是慈母的爱怜。用过早饭,父亲已是备好了弓箭,道:“平儿,我们今天去山里打些猎物,顺便找些草药。”时平跟着父亲兜兜转转,回到村子里,只见家里围满了邻居,慌忙跑去,却看见母亲安然慈祥的卧在床上,却是再也没有了声息……
“时平,时平,”时平醒来,只看见一个娇嫩嫩的脸蛋,脸上满是担心,见时平醒来,皱起的额头方才舒展。那少女婧然埋怨到:“死时平,臭时平,我还没有欺负你一辈子呢!”那少女靠在肩膀呢喃,这时,她哥哥天仇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