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看了塞拉一眼,更加轻蔑,“您也知道魔法暴动有多么危险,更严重的非死即伤,这位贝克曼小姐虽然用她亲人的性命证明了她不是天生哑炮,但依我来看,很有可能在这次暴动之后会魔力尽失,不信的话——”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强大阴冷的空气袭来,毫不留情地将他掀到在地,脸朝下,发出让人牙酸的噗响。事情来得猝不及防,没有人及时防卫,眼睁睁看着平日里就心高气傲的同僚莫名被袭击,瞬间鼻血流了一地,胸腔里发出痛楚的闷哼。
顿了一顿,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首领身边的人。
格林德沃也是一愣,转过头来,眼眸渐深。
面容苍白的少女仍然坐在原地,表情和坐姿都无比僵硬,唯有一双眼睛深不见底,直直地盯着出言不逊的男人,眼底的那种阴郁浓得化不开。任谁都不会怀疑刚才的袭击是谁的杰作。
可她明明没有魔杖——
有人反映过来,惊而失声,“——无杖魔法?!”
什么是无杖魔法?并非只是简单地通过双手来使用力量,它远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魔法是一种巫师本能,是巫师精神与自然力量结合的产物,这种能力随时都可以体现,但这种本能的魔法是不成体系的,无法随意心想事成。理论而言,如今只有拥有魔杖才可以把魔法给具体化通过咒语来表现出来。就像你可以轻松拿起一瓶水,但是很难拿起一箱水,而这时你就需要的就是一个杠杆或滑轮——能够帮助你完成你需要完成的“动作”——魔杖由此而来。
它能够帮助巫师完成魔法,更系统而言,是精确困难的魔法。但事实上却是,魔法并非只能通过魔杖这一个途径来达到目的,除非你对自身的魔力控制得足够精细准确,精神力足够强大,而这只是无杖魔法的条件之一。
远在非洲一所名为“uagadou”的古老魔法学校因为教导学生不使用魔杖可以瞬发魔法而闻名,可那需要长时间系统的训练以及大量练习,而这绝非一个哑炮了十五年的少女可以做到。
刚刚发生的事……可和魔法暴动的性质全然不同。
菲利克斯受了伤,鼻血止不住地流,躺在地上呻-吟。同僚看不过去,上前用魔杖使出魔法“快快复苏”,瞬间治愈了他的皮肉伤后,在格林德沃的眼神示意下将他扶了下去。
塞拉看不到的地方,弹幕炸了。
弹幕:“握草这个特效没毛病,根本没毛病!毫无ps痕迹。”
弹幕:“经费继续在燃烧……”
弹幕:“这个恶搞网络电影还挺用心的,剧组良心啊,点赞。”
“哦,塞拉,”格林德沃情不自禁地鼓掌,满目惊叹,“出乎意料……你可……真让我吃惊。”
他是个骄傲但赏识分明的首领,向来不吝啬赞赏那些为了研究魔法而牺牲一切,亦或是在某方面有突出才能的人。他知道如今的魔法界对黑魔法的使用颇有微词,而他本人对这个论调嗤之以鼻:魔法是一种天赋,而身体容纳的魔力大小则决定了这种天赋初始的等级,将魔法分类成白魔法和黑魔法本身就是一种极为愚蠢的举动。就像武器自有其锋利的那一面,可拿着武器的人才是决定救人或伤人的那一方。
很显然,塞拉·贝克曼,则手持极为强大的武器不自知。在那之前,她从未意识到这一点,因而饱受歧视,忍气吞声;但是现在不同了……谁掌握了她,无疑就掌握了那把利器。
亲自将炖铁打磨成一柄无比锋锐的利剑……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有成就感?
塞拉·贝克曼,将成为盖勒特·格林德沃最完美,最引以为傲的战利品。
只要想一想,他都忍不住指尖轻抖,呼吸悄然灼热。
蛇此刻出声了,听起来像是在幸灾乐祸,
蛇“嘶”了一声,嗓音不自觉变得油滑而富有蛊惑性,
她一如既往没有理会蛇似是而非的话,演技再次上线——面对格林德沃充满赞叹的神态,她先是有片刻的迷惑,继而不安地攥紧衣摆,试图让自己镇定,声音僵硬地开口,“我只是……受不了……”
“哦,请别感到内疚,”格林德沃耐心地安慰她,脸上带着脉脉微笑,眼眸深邃似海,“你有如此天赋,不应当畏惧地站在任何人的身后。”
光有天赋还不够,她还必须有足够坚定的心性,才能成为他的得力助手。这一切,则需要他来亲自完成,亲自。
于是格林德沃低声,仿佛循循善诱,告诉她,“坚强些,我的女孩——别让任何人能够轻易打倒你。”
哦?是吗?既然如此,那么将来可别为你说出这句话而感到后悔。
塞拉静静地看着他,面对格林德沃俊朗得如同在发光的微笑,她动了动嘴唇,最终只是低下头,似乎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里,轻声回答,“……我明白了。”
一顿早餐中的小插曲,却无意间定下了塞拉·贝克曼在这座塔里与众不同的地位。
每个人都对这个看起来柔弱苍白的少女投以异样目光,每一个人都自有不同的打算,可他们每一个人又不得不承认:她实在是一个完美到符合任何苛刻条件的守卫者,下属。
家族衰败,血脉疏远,身负重罪,不见天光。被首领所救,被呵护,被重用,以往所有的深埋的自卑与心底发芽的怨恨都渐渐被灌溉成长,与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