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刚落,少年手里紧握住的那只茶杯,应声而碎!
暗黄色的茶水,一下子,打湿了桌面。
狼狈不已!
他的掌心,也被茶杯碎片割出来好几道血痕,殷红的血滴顺着掌纹缓缓滑落,很是刺眼。
“诶?我逗你玩嘛,傻子,这么激动干嘛?”
莲庆假装没有看见他骤然苍白的脸色,走过去大大方方拉起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将他手上的茶水跟血迹轻轻擦了擦。
接着,熟稔的打上结,包扎好。
随即将脑袋凑到他面前,两眼弯弯,笑眯眯问道。
“那小凤凰,咱们什么时候开始修行呀?”
“……明早我重新帮你探测一次。之后,再做安排。”
凰钟眸光微暗,平声回应道。
少女突然的温柔以及虚伪的告白,像两把钝刀子,来回穿梭,切割得他心房里边的每一根血管,都密密麻麻的疼。
但早就知道,她就是这样子残酷冷血的一个人。
所以,真假与否,已经不重要的。
即便是假的,也没有关系……
至少,比这些天一直拿自己当空气强。
退一万步说——
助她修行这件事,当他记忆在最开始一点一点恢复的时候,就准备要为她做的。
只不过,那时各方面条件还不完整,时机也不够成熟。
彼时,他才没有说出来,怕她知道后空欢喜一场。
事实上,就算是现在……时机仍然算不上成熟。
但最近她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明明白白告诉他。
她准备着跟自己断绝关系,一刀两断!
从此,尘归尘,土归土,桥归桥,路归路!
这种事情——
他岂能忍得?!
不对。
准确来说。
应该叫做,他舍不得……
……
……
次日,鸡未鸣,天刚破晓。
初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来得及落下,莲庆掀开被子,伸出手去,感觉温度要比昨天降了许多。
起床开窗的时候,一股冷空气扑鼻而来,霎时,她的嘴里边,连连哈出了好几口白气。
许是因为昨晚那番话的缘故。
今早,莲庆起得比往常还要早了一个时辰。
凰钟同样不是贪睡之人,她起来了之后,也随即跟着起来叠被穿衣洗漱。
两人一起草草吃了早饭,又重新坐回到床榻上,一齐着手研究昨晚讨论的修行一事。
凰钟正襟端坐,双目紧闭,右手五指摊开虚按在莲庆心口处,开始探测她体内那一方境海,是否有哪怕一丝境山的痕迹。
随着掌间念力源源不断涌进对方心脉,随着她身体内部的血管四散开来,慢慢游走。
少年的眉间,开始生出一座陡峭的峰峦。
莲庆默默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渐渐地几近透明,同时,两鬓的冷汗越来越多。
眸光不自觉黯了黯,视线下意识往外移了移。
大约,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
探测完毕。
凰钟停了下来,同时,用手捂住嘴,喉间不觉溢出一声轻微的痛苦呻吟。
“小凤凰?!”
“我没事,稍稍歇一会儿便好。”
凰钟笑了笑,神色从容,向后半倚靠着床头柱。
打湿的黑发随意垂落身侧,露出颈项间一抹白皙的肌肤。这幅画面,一眼看上去,显得他整个人极其脆弱而诱惑,散发出一种叫人心折的美感。
莲庆心底咯噔一声,急忙别过脸去,装作在看天看地看风景。
心想,自己最近难道欲求不满不成?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居然差点儿想将这傻兔子吧唧吧唧给吃了?!
“……你的身体,既然受不住的话,又何必急于一时?”
少女别别扭扭的声线,佯装很生气的样子。
实际上,是为了遮掩那一抹无法言说的心虚跟恐慌。
“我刚刚,帮你探过了。”
“什么?”
“你的境海。”
说这话的时候,凰钟脸上神情微变,漆黑的瞳,无声的描摹着她的五官,眼中悄悄生出无限怜惜。
情绪,一时之间复杂到像一块锈迹斑斑的雨花石,早已分辨不出最初的形状跟色彩。
“境海是什么?跟修行有什么关系?”莲庆问道。
她不是修行者,关于境界分级这一类的大概规则,仅仅知晓一二。
由于早早认定自己没有修行天赋,所以,对于一些在修行界专业术语,她并没有专门系统学习过。
眼下,便是有些听不懂了。
“我一一慢慢解释给你听,不要着急。”
莲庆闻言,嗯了一声,认真点点头。
“世间万物皆有章法。”
“所谓修行一道,便是基于控制身体内的气,再通过人体呼吸输送出去,一呼一吸之间,跟天地产生联系,一来一往,顺应这个世间万物运转规律。而这一股人与外界彼此相互作用的力,通常来说,便称之为——修行。”
“至于方才你提到的境海,就是人的身体里边所有气沉淀的源头。按照上古时代的说法,可统称之为……灵力!”
“灵力?可你不是念师吗?!”
“然,因修行一道派别繁多,各有不同。相对的,称谓自然也各不相同。关于这一点,并不是特别重要,阿庆,你无需在意。”
“那照你这么说,是叫我自行脑补?”莲庆翻白眼,举双手表示抗议。
“因为,修行界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