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月换了便服,与宁玦并肩走在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里。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金银器具、衣物饰品、肉类果蔬应有尽有,明澜河边停泊着两三只花船。
拂堤杨柳,草长莺飞。
名动京城的宁六少爷携着侍女上了其中一艘花船,轻纱在微风中飘着,路边的行人只见船中隐隐透着两个人影,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却不能见得船中人的容颜。
花船中的侍女上了茶水,柒月特意向她要了煮酒器具。宁玦慵懒地半靠在案上,暖风吹开细纱,在室内兜转一圈,冲散了一室的烦闷。
阳光浓郁,暖风熏人。
柒月半跪着,在煮酒的锅炉下点燃了炭火,缓缓在锅炉里注入清酒。不久,醇厚的香味便随着微风送到宁玦面前。
“六少,真是好兴致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青衫男子摇着折扇踏入这艘花船。径直走到宁玦对面坐下,不客气地拿起柒月斟的酒牛饮一口,啧啧叹道,“好酒。”宁玦似是无奈地瞥他一眼,示意柒月再给他斟上。
酒入杯,闻着浓香,柒月竟也觉得有些醉人。将酒壶放在案上,她就退到花船外候着。
垆边人似月,画船听雨眠。不过一会儿,湖上开始飘起细细密密的雨来,在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宁玦下了花船,柒月替他撑开油纸伞。
她费力地举着伞,宁玦比她高很多,手臂举久了便觉十分酸痛。心中埋怨着这一场赶巧的雨,祈祷着它赶快停下。宁玦似是感受到了身边女子的怨气,夺过她手中的伞,罩在两人之间。
柒月顿觉受宠若惊,这宁六少爷自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能躺着就绝不坐着,如今做出这举动她也着实有些激动了。
宁玦今日兴致很好,竟带着柒月逛起店铺来。他领着她停在一处卖首饰的店铺前,挑起了簪子。那店家拿出一只通体莹白的玉簪,“公子爷,这簪子是新到的货,配您身边的这位姑娘最合适不过了。”
宁玦煞有其事地观察起那簪来,“玉是好玉,只是略有瑕疵。”说着还拿着簪在柒月头上比对起来。
柒月本无聊地看着石板地上爬行的小虫,等着自家主子挑好了好结账,一抬头便看见突然放大的俊颜。
宁玦看着少女突然睁大了双眼,漆黑的瞳孔里流转着动人的光芒。那粉嫩的唇看上去水润润的,眼神不自觉地向下望去,便看见脖间白皙的肌肤,令他心间一痒。他干咳了一声,偏过头去,对着店家道,“那便这一件吧。”他向来自制力非同常人,如今心口却抑制不住的躁动,他有些恼怒地将簪子扔给柒月,撑着伞便不再讲话。
柒月顿觉十分无奈,自家主子又是抽了哪门子的疯。
“谢谢少爷赏赐。”她把簪子收进衣服的内袋里,继续和宁玦漫无目的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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