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料到我会在这里,微怔着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跟你道个歉,钓鱼是我不对。没顾及鱼的感受,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我正绞尽脑汁想着道歉的话,门口遇到的那位青年走过来,恭恭敬敬地来请无拂去用斋饭。
当时在门口没看清,这下近距离一看,可把我的狐狸小心肝儿吓得不轻。
这可不正是青楼花魁姑娘的意中人么!当初他一身布衣,我还以为是个没钱嫖妓的穷小子,此刻见他头戴白孝帽,身穿大庄粗布孝袍,乃是死者至亲男子才会穿的孝服。
一想到我那送作嫖资的几片金叶子白白打了水漂,我的心无端抽痛起来。
无拂显然没认出他来,对他还了一礼,站起来跟他走了。我摸摸砰砰直跳的小心肝儿,想起来跟道士的午膳约定。
像吴老爷这种大户人家办丧事,每到饭点需请所有吊丧的人吃饭。吴老爷生前乐善好施,在舜若镇享有盛名,前来吊丧的人自然不少。
——来蹭饭的人也不少。
家丁抬来几个大桶,每个人捧着个碗等着,刚开始还井然有序,后面米饭见了底,人群如脱缰的野马,争先恐后地扑向饭桶。那青年把无拂安顿在一旁,奉上专供的斋饭,自己还来不及吃上一口,忙不迭地来维持秩序:“诸位父老乡亲!米饭多得是!不要抢不要抢!保证每个人都有!我马上让人再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