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溪踌躇了片刻,终是禁不住好奇,捂着伤口慢慢挪动身子,一点一点移到明骁身边。
月光透过破旧的木门残窗,连同庙中的火光一同照亮了那张妖冶惑人的俊颜,打上了一层明暗交错的光影。
洛云溪暗自打量他的脸,紧闭的薄唇,微蹙的眉梢,钝拙沉重的呼吸,种种迹象都表明着他睡的并不安稳,甚至很可能是内伤所致。但转念一想,以他刚刚的状态来说又不像受伤的样子。
“明骁?” 她屏住呼吸轻唤了一声,不错眼珠的盯着地上蜷缩的身影。
一声话毕,旧庙内传出浅浅的回音,席子上沉睡之人却没有丝毫动静。
洛云溪见状,顿时精神了几分,又忍着痛意用脚尖够着踢了踢他的身子,音量加大了几分,“喂,明骁!醒醒啊!”
地上的身影随着她脚尖的幅度晃了几晃,而后又恢复了静止,依旧一动不动。
洛云溪心头一惊,视线微微停滞,虽说她对这个顽劣不羁的世子颇有几分意见,但他到底是为了救自己才到了此处,可别为此真出什么事情才好!
她费力向前撮了撮身,刚刚结痂的伤口因粗劣的动作再次崩裂,她顾不得伤痛,抬起血染的纤指去摸明骁的脉搏。
手指刚搭上皓腕,忽然院外传来一阵细碎清浅的脚步声,一股陌生且急促的气息侵入庙口。
“谁!”洛云溪紧紧绷住身子,眸光骤冷,手指骤然搭上了腰间的软剑,瞪着背光而来的黑影厉色喝到。
如果这个时候还有杀手追来,怕是插翅也难逃了。
那原本急促的脚步闻言微微一顿,停在了门前,怔了片刻后,拉下了脸上黑色的面巾,让自己的五官在火光中得以照明。
他先是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明骁,而后又将目光转向洛云溪,双脚一拢,规矩地一礼,“云溪小姐!”
洛云溪盯着那张面孔看了看,立刻想出了在何时见过,“你是九命?”
此人她只见过一次,是那晚在衣裳铺子,明骁遣他去拿银子,但因为他轻功非凡,名字也有些意思,让她映像颇深。
“是的reads;!”九命颔首,绷着一张冰块脸点了点头。
“你来的正好,快看看你家主子怎么了,可别让他死在这儿了!”洛云溪舒了一口气,对着明骁的方向努了努下巴,汗淋淋的小脸苍白如纸,她头靠墙壁,敛去眸中担心,口气不善道。
九命听到洛云溪颇为刺耳的言语,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但看到她的虚弱之像和大片血染的衣襟,忽而想起主子的吩咐,也不敢抱怨什么,只是一声不吭的走到明骁身侧。
右手小心地搭到他的腕上,原本就阴沉的面色稍稍变动,可即刻便收了神色,犹豫地站起身。
“他怎么了?”洛云溪闪着明眸细心观察着九命的神色变化,那一瞬间的微变也被她捕捉到一二,随即头偏一侧,漫不经心地问道。
“云溪小姐,我家主子无碍,只是,只是疲倦睡熟了而已!”九命低着头,眼神躲避地回道。
洛云溪浅浅勾了一下唇角,盯着他闪烁的眼神,没言语,这小侍卫虽然武功高强还稍通医理,但看样子却是不大会说谎,这副憨厚的样子确实和他主子有些出入。
九命见洛云溪不语,堪堪低了头,在瞟到洛云溪身上的鲜血时,方才想起来意,继续开口,“云溪小姐,主子先前吩咐过,要属下赶来马车,连夜送您回京,您身上带着伤,凶手又没查清,趁现在夜深,我们不如趁早赶路,天亮之前也许能进京城!”
洛云溪阖了阖眼又睁开,对九命的话不置可否,夜长梦多,确是现在赶路最佳,她点了点头,目光又看向明骁,“那他呢?”
九命望着自家主子犹豫了片刻,最终沉声颔首道,“云溪小姐不必担心,我家主子无恙,待属下将小姐您安全送回京城,在来此与主子汇合。”
“马车呢?”洛云溪问道。
“就在庙外!”九命道。
洛云溪眸光微动,旋即屏息调气,咬着牙撑着墙壁站起,步伐缓慢的像向门外轻移。
九命见状,急忙过来搀扶,被洛云溪虚弱地挥开,冷冷的丢出一句话,“不用管我,背上你家主子一同上车。”
九命狐疑的定下步子,矛盾的看着她。
“别愣着了,你家主子有恙无恙你心中最清楚,难道还躺在这等人来杀,我可不想承他这份情!”洛云溪走出几步,见九命还愣在原地,不由蹙眉催促,明骁虽顽劣,但到底是个聪明机灵之人,怎么收了如此木纳的属下。
九命在原地呆立了片刻,心思游离间,不顾违背命令折回去将明骁扛去了车上,他本就不放心主子独自在此,没功夫去想云溪小姐如何得知主子身上的内伤,总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得当的理由。
洛云溪慢慢移至到车厢,在九命的帮助下上了车。
车厢内空间不大,但明显被精心布置了一番,无论是脚下的木板还是坐凳都铺上了厚重的软毯,踩上去软绵绵的。
明骁被搁置到一侧的坐凳上,面朝内壁,洛云溪淡淡看了他一眼,挪步到对侧的坐凳。
九命挑着帘幕站在车外,从怀中掏出一个极为精致的小瓷瓶,“云溪小姐,山路颠簸,您将这药丸服下吧,这是延缓伤痛的良药,是主子特意命属下从上京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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