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眼花?
我揉一揉眼睛,再看时,人影已经消失无踪。
该不会是山精鬼怪吧?
我感到脊背一股寒意咕嘟嘟往上冒,水也顾不上喝了,转身撒丫子就跑……
“后来呢?”徐浪关切地问。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我摇摇头,“没有鬼怪来找我,也没有别的什么怪事发生;我就继续在山林里晃悠,直到遇见你们……”
“老坳,你怎么看?”徐浪问那个给我把脉的老头。
“人饿肚子的时候,很容易产生幻觉。”老坳摇头晃脑道。
“我觉得嘛……”一个年轻的保镖道,“说不定山里住着一个隐世高人,那个洗澡的白影,可能是那个高人,也可能是高人的弟子……”
“废话,哪有这么多世外高人?”一个中年镖师道,“深山老林的,就算遇到几个鬼怪,那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对吧。”
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开了,我只管躲在一旁吃东西。
由于和徐浪搞好了关系,干粮已经从秣丸升级为牛肉干和白馒头,还有一竹筒的淡酒。
突然间,徐浪用力一拍大腿:“好,我决定了,我们去那座瀑布看一看。”
“那是偶尔遇上的,我可没法给你带路。”看到徐浪炽热的眼光,我赶紧道。
“没关系,人在迷路的时候,通常会在一个地方绕圈圈。”徐浪道,“所以我猜,你这几天走的距离并不远。我们就在这附近花半天时间搜索一下,能找到最好,找不到拉倒。”
说走就走,徐浪让保镖把货车赶到阴凉的地方歇着,自己只带几个人上路。
我,当然是其中一个。
……
一行五人,高高低低地跋涉在莽莽山林中。
除了我和徐浪之外,其余三人分别是:懂医术的帐房先生老坳,擅长爬树的年轻趟子手李竖,武艺高超的中年镖师张横。
我们的目标,自然就是那座出现过诡异白影的小瀑布。
“怎么样,觉不觉得眼熟?”徐浪问我。
“我看哪都觉得眼熟。”我摇头道,“可仔细一看,又好像全不认得……”
“这还用说。”李竖笑道,“你要能认得出来,还会迷路?”
“所以我早就说过,我实在没法给你们带路啊。”我两手一摊。
“带你来,主要是确认目标。”徐浪却道,“带路,是李竖的工作。”
“你对这个地方很熟?”我问李竖。
“只是跟着商队经过几次。”李竖道,“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地势——瀑布也好,溪水也好,都有一定的地势走向,只要明白其中窍门,找到你说的那座瀑布不算什么难事。”
这么神奇?我半信半疑。
“别看小李子没比你大几岁,他家几代都是打井人,寻水脉、认地势是家传的本事。”张横乐呵呵道。
说是这么说,可走到我脚都酸了,却连瀑布的水沫子也见不到一星半点。
“东家,差不多该回去了。”看看天色,老坳哑声提醒道。
“再等一等。”李竖急奔几步,蹿上一棵参天巨木,攀住树枝往远处眺望。
“看到了?”我仰着头,大声问。
“没有。”李竖大摇其头,“这地势完全不对,如果真有瀑布,应该在更远的地方。”
难道不止那白影,连整座瀑布都只是我的梦中幻境?
“看来是我猜错了。”徐浪皱眉道,“你已经走了太远的路,这座山林少说也有几百里方圆,想找到那座瀑布确实是大海捞针……”
正当所有人都兴致阑珊,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小黑却打着嚊儿,猛地刨地。
看到这个情形,我眼前陡然一亮。大喊:“找到了!”
“什么?”其余人疑惑地望着我。
“我的马很喜欢吃林子里一种草。”我摸着小黑的鬓毛,“不过这种草很少见,我只在遇到瀑布之前和之后有见过。”
“草哪里不能长?”张横却道,“就算这里有那种草,也不一定就是瀑布附近。”
“问题是,小黑在这边刨了半天,始终找不到那种草。”我扬眉道,“只因为——那些草早就被它自己吃掉了——这里,就是我之前来过的地方!”
“你认错了吧。”李竖道,“这个地势,附近根本不可能有瀑布。”
“有没有瀑布我不敢肯定。”我说,“可在遇上瀑布之前,我确实经过了这个地方。”
“这么说……”李竖的眼睛迅速转动,“除非……是浪卷山?”
“什么山?”徐浪奇道。
“跟我来!”李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左右张望,选了一个方向一直走。
我们随后跟上。
地势逐渐升高,但紧接着,又开始缓缓下降。
最后,李竖在一片悬崖边缘停了下来。
说是悬崖,应该不会太高,因为隔空望过去,能够看到摇曳的树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在悬崖边眺望,所有人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怎么回事?
我好奇的探头张望。
只见悬崖下方,林木苍莽、山丘起伏,赫然又是另外一片山林。
如果讲得直白一点,那我们脚下的土地,其实是‘二楼’,脚下的那片山林,则是‘一楼’。
而那座小型瀑布,就在‘一楼’。
位于‘一楼’的东西,我们却一直在‘二楼’寻找,怎么可能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