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悔之也选了个弓,拉了个空弦发出嗡的一声清音,“嫂子要是不住在府里,只怕你也早翻墙跑了。”
“废话少说,”叶惊澜摆好姿势引弓拉弦,一支羽箭势如破竹,稳稳的扎进了靶心处,“如何?”
叶悔之回之一笑,并不答话,在叶惊澜的位置又向后退了十步,只见他状似随意的举弓射箭,动作如行云流水,一箭瞬间射出,正好挤在叶惊澜羽箭的旁边,同是靶心处。叶惊澜微微吃惊,略想一下又觉得理所当然,叶悔之毕竟武功不错,又是个暗器高手,射箭功夫只要悟到精髓自然融会贯通一日千里。随口夸了叶悔之一句,叶惊澜又抽出三支羽箭,同时搭在弓上,挑衅的朝自己弟弟笑了笑,随即屏气凝神将弓拉的状如满月,只听破空之声微响,三支羽箭几乎同时射中靶心,连旁边候着的一个年轻小厮都忍不住叫好。
叶悔之难得露出一副当弟弟的讨喜模样,巴巴的看着叶惊澜,“哥,教我。”
叶惊澜装腔作势了一会儿,和刚刚射箭时的丰姿隽爽大相径庭,直到摆够了当哥哥的谱才开始指点叶悔之。
待到叶悔之练的尽兴想着要回季沧海府上,才发觉原来已过了亥时,好在虽然到了宵禁时候,叶家的侧门离季沧海将军府的大门却十分近,以叶悔之的身手,也不至于被人逮住抓进大牢里面蹲一蹲。知道叶惊澜陪了自己一晚上恨不得立即飞回去看媳妇,叶悔之阻止了他送自己出门,熟门熟路的朝挨着季沧海府邸那边的侧门溜达。
提灯笼的小厮恭敬的替叶悔之开了侧门,叶悔之接过灯笼出了门,却见不远处站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月光寡淡晦涩,那人的眉眼看不分明,可叶悔之却笃定那是季沧海,脚下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待走到季沧海身边,季沧海也听见声音转了身,一盏灯笼猝不及防的举到季沧海脸旁,季沧海不由蹙眉,叶悔之将灯笼放下,笑着叫了声将军。
季沧海嗯了一声,转身往自己将军府的方向走,叶悔之提着灯笼默默跟在他身边,心中纠结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发问,“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刚从军营回来,听李叔说你派了叶家的人来知会留门,顺便过来看看。”
“龙骧卫选拔的事情处理完了?”
“嗯。”
刚刚举灯笼的时候,虽是一瞬,叶悔之还是看到了季沧海眼下疲惫的暗色,从沙洲查案赶回来又紧接着去了军营接手龙骧卫选拔的事,季沧海已经许久没好好休息过了,叶悔之忍不住劝了一句,“既然处理完了就好好歇几天吧。”
季沧海犹豫了一下,答了句也好,说完又补了一句,“刚好夏集要开了,到时候可以带你去逛一逛。”
叶悔之本就因为季沧海等他而暗暗雀跃的喜色终于光明正大的摆在了脸上,笑着回说,“将军可要说话算话。”
“我若食言你拖着我去便是。”
“属下得令。”
淡薄的月光柔柔的隐没在一片暗沉的街路上,数不清年岁的青石板路传来不甚清晰的脚步声,一团混沌里发着橘色暖光的圆灯笼渐渐消失,连带着两个年轻男子低缓好听的对话声也听不真切了。
作者有话要说: =3= 回国懒够了 粗粗粗现
☆、41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边将军府喝了些小酒的叶悔之一夜睡得安稳,另一边兵部尚书柳家的内宅却是另一番景象。素来自律的小柳状元因着饕餮楼的神仙醉实在是难得的好酒,于是他也捎带着更加难得的贪了次杯,当因为宿醉头疼欲裂的柳龙骧惊醒的时候,外面早已天光大亮,别说去上朝,瞧着这光景估计各位重臣下朝都回家喝了半碗粥了,然而这么悲惨的事和眼前赤/身裸/体压着自己的男人再一比居然也不算什么事了,柳龙骧试着推了两下压着自己的郁弘没推动,大脑用力回忆了一下前夜的情形,无奈脑中最后一个隐约的印象便是郁弘将他从酒桌边半搂半抱的拖走,料想到两人发生了什么,怒由心生的柳龙骧使尽力气一脚将人踹到了地上。
郁弘的身体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人轻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的便想扶些东西借力起身,不料却拽倒了一旁的紫檀雕花方几,连带着上面的茶具摆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方几也刮在了黄花梨虎首衣架上,衣架直接砸向了宝座屏风,屏风顺着力道晃了几晃,向外倒向了黑漆钿花多宝格,多宝格上的摆件又是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最后多宝格实打实的拍在了圆桌上将圆桌带倒,至此小柳状元的屋子如遭了匪般一片狼藉。
自小宠辱不惊的小柳状元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惊呆了,待他回神第一件事,便是将正要爬起来的郁弘又踹倒回地上,闻声冲进来的元宝瞧着眼前的废墟,震惊心疼之余居然心里还捎带评价了一下横在地上的郁少当家,卧姿很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