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当真是亲兄弟?我还当只是在军营中相识的兄弟罢了。”武樱此刻也除了一脸的落寞,微微笑道。
“他们倒不是亲兄弟。是有一次,队伍在西南边陲打了很惨烈的一仗,那一仗全军死伤过半,后来整修之时,他们被分到了一起。”詹荀陷入回忆之中,面上露出他自己都没觉察的笑意。“当时武帅无意中闻得此事,便按照年龄依次给他们赐了名字,并赐了他们一坛上好的酒,让他们在众将士面前结拜。”
“没想到父亲在军中,也是这般随意之人。”武樱笑道。
詹荀也是微微一笑,不无遗憾的道:“可惜你当时年纪尚小,西南边陲又是凶险之地,不然说不定你也能看到武帅驰骋沙场的英姿。”
“父亲向来不喜我过问沙场之事,至多也只带我去京郊大营看过罢了。”武樱又有些落寞。
詹荀双目微闭,回忆道:“我初见你时,便是在京郊大营。那年你才六岁,穿着一件米色的薄夹袄,站在大营外的河边。当时武帅不在旁,我并不知你是他的儿子,差点把你逗哭了,挨了参将好一顿骂。最后还是你求情,才免了我二十军棍。”
“都十年光景了,我早已不记得了,你倒是还没忘。”武樱微微一笑道。
“有些事,不是说望便能忘的了的。” 詹荀感慨道。
“若章煜当真有举兵那天,你打算如何?”武樱收起笑意正色问道。
“我别无选择。”詹荀道。
“也不知到了那一日,章煜会如何处置我。”武樱面露担忧道。
詹荀闻言眉头一紧,随即斩钉截铁的道:“无论如何,即便是拼上身家性命,我也定会保全你。”
“也不知你是高看了自己,还是小看了章煜。”武樱面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顿了顿又道:“若我没猜错,章煜在举旗之前必然会先行誓师。到时若我配合,便以为父亲平反的名义,拿我蛊惑将士们;若我不配合,便说我是背叛武家的逆子,拿我祭旗。”
“不会的,是你想太多了。”这个说法着实让詹荀吓出了一身冷汗,忙急急的否认,却又同时在心里觉得对方说的并非全无道理。
“是与不是,你且等着慢慢看便是。只是若被我言重,到时候你也无需自责,此事不是凭你一己之力能左右的了的。”武樱若无其事的道,嘴角不由挂起了一抹苦笑。
詹荀闻言,只觉心情愈发沉重,正自不知该如何作答之际,却闻门外传来了先前随行的那士兵的声音。
武樱心念急转,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想必是军中要务,我毕竟是外人,詹大哥还是出去说罢。”
詹荀本欲起身,但闻言却打消了念头,道:“有什么事,进来说便是,此处有没有外人。”
那士兵依旧隔着门道:“参将,何长官来了,说有要事禀告。”
武樱又欲出言,詹荀却冲着门口道:“让他进来说,武公子不是外人。”武樱见状便也不再阻止,面上平静如水。
片刻后便有两人推门而入,正是何佴与何似。两人见到武樱,都有些微微的尴尬,倒是武樱,一脸的平静,无甚反映。
“何事,说罢。”詹荀直奔主题道。他与两人年纪相反,职位却是高了一级,不过他历来治下有方,又素以勇猛而名扬全军,是以年纪比他稍长的何倚对他也是尊敬有加。
“于将军到了,军中有许多事需要处理,先生让属下来请参将回营。”何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大叔~:怎的我只出现了这么一小下??
作者君~:不知道,你问楼下吧。
不欢~:呃...不知道,反正你明天可能也许依旧...
大叔~:...
☆、阴霾
詹荀面色一沉,显然二人并没有把话说完,面对着武樱,他不由有些尴尬,不悦的道:“请我回营需要你二人一起来么?”言下之意让两人有话尽管说,无需藏着掖着。
“参将,先生却实是差属下来,请参将回营的。之所以我二人同来,是想着将武公子独自留在此处不妥,所以属下便想着能留在此处,护武公子周全。”何似道。
“章煜倒真是将我看的极重。”武樱冷笑道,何似虽说的委婉,但显然是章煜不放心自己留在此,便派了对方来看着自己罢了。
“武公子莫要生气,不管将军是哪般用意,我等都是打心眼里想要护武公子周全。武家唯一的血脉便是公子,我等并无多大能耐,却也想着能进一些微薄之力。来日黄泉之下,也好有脸面见武帅。”何似道。
武樱闻言不由动容不已,面色便也稍霁。
“参将,还有一事,属下觉得蹊跷。”一旁的何佴道。
“讲。”詹荀道。
“于将军此番来北江,似是带了不少人。属下无意间听先生与军需商讨粮草之事,听先生的口气,于将军竟似是将沽州南防的兵马尽数都带来了一般。”何佴道。
“胡说,沽州南防有近二十万兵马,那是紧急之时才能大肆调用的。除了中都,哪里还有胆子借调那么多兵马。”詹荀道。
“于将军带来的兵马,尽数驻扎在城北,三哥已经带人去查探了,相信很快便能得到消息。”何似倒是云淡风轻,不似何佴那般郑重其事。
“陛下年前便动了心思,要撤换沽州的一应将领,将他们调往西南。想来章煜是怕有万一,便先下手为强,将沽州的兵马都调来了北江,如此这二十万兵马便改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