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初一,过了十五,出了正月,这年,才算彻底闹哄完了。
☆、三、多少有点儿宿命的味道
天不怕,地不怕,张家出了个小哑巴;小哑巴,眼睛大,哭着再娶个小哑巴。
那年张文宇四岁,父亲重病在床,自己没人管,没人顾。除去吃饭睡觉,除去必须要在家里听从母亲的呼来喝去,他整日的时间,就是坐在巷口的小河边数石头。他那时就不爱讲话,前街后巷不停疯跑的小崽子们见了他,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偶尔有年长一点儿的哥哥问他话,他也是连头都不抬,继续跟他的小石头玩儿。
“怪胎!”这是出现在张文宇童年的第一个形容词。
“天不怕,地不怕,张家出了个小哑巴;小哑巴,眼睛大,哭着再娶个小哑巴。”
张小文捏着嗓子,咿呀学语般唱起了这段童谣,听张文宇讲他小时候的事。
“哥,我不是哑巴,我只是不爱说话。”
张小文点点头,把各式文具装进崭,“明天早点起,返校第一天,给老师留个好印象。以后上课有什么不懂的,你不愿意问老师也不要紧,回家找哥,哥给你讲。”
“好,谢谢哥。”
张小文呵呵一笑,回手摸摸他的脑袋,“不用谢。”
张文宇只比张小文小了半年,可跟同龄孩子相比,书本上的知识可不仅仅是差了一星半点儿。张爸爸跟市里教育局的几个领导吃了好几顿饭,勉勉强强的才给张文宇办到了张小文所在的重点初中,张妈妈总说,那孩子心思细密,一丁点儿的差异,他都会往心里去。
张文宇在饭桌上不好意思的跟张爸爸说感谢,“姑父,能进哥哥的初中已经很不错了,我之前没怎么读过书,确实跟不上初三的进度,上初一就行,有不会的问题还可以请教我哥。”
张爸爸点点头,笑着给张文宇碗里放了个鸡腿。
“姑姑,真的,你们能让我上学,我真的已经很感谢了。”
“说什么呢,臭小子,以后你有什么问题一定问你哥,他自诩学霸,心气儿高的北大清华都看不上,没事儿就问他,问懵他。”张妈妈笑眼眯眯的回文宇的话,手里端着饭碗,眼睛还不忘盯着对面自己家儿子那张已经铁青的脸。
当晚张小文早早的就躺床上,电话贴耳朵上开始冲姜海吼,“哇操,你都不知道他那小样儿,还他妈的谢谢,谢个鬼呀他谢,姜海,你说他是爷们儿么?”
“你别那么多事儿,他是你弟,苦日子过惯了,刚到你家自然处处都要小心。”
“是我弟那就敞亮的接受呀,谢个鬼呀,你没看他跟我爸说话时候那个表情,跟得了圣恩,蒙了宠幸一个德行。”
“张小文你嘴怎么那么损呢?他他妈是你弟!”
张小文火大,从屁股底下腾的一下烧开,一竿子就从床上蹦起来,“他他妈的是个狗屁,他是个祸害,他克死他爹妈不够,现在又跑我家来,哪天我死了就如了你的愿,没人他妈的再会勾着腿缠着你上他,我去你妈的姜海,我做了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张小文狠狠的把电话挂断,抠了电视摔地上,拱床上开始大声喘气。
张文宇来之前,他就听母亲提过,说他身世不怎么好,张爸爸不信邪,张妈妈也觉得那孩子着实可怜,跟孤儿院协商了几次,就给接了过来。那些个歪理邪说,张小文也是不信的,只是有些看不惯他小心翼翼的处事方式,只是觉得他那样骄傲的人嘴里,说出来逢迎讨好的话,让自己想吐。
跟姜海打电话的时候,会不经意的想起来他那句玩笑,脑袋里也会穿插着他给他摘掉眼镜的动作,他摸他脑袋时候的宠溺,他看着他发春一样的眼神,哇操,姜海你丫的就是个qín_shòu。
就这样生着闷气,迷迷糊糊的到了后半夜也没睡安稳,朦胧中感觉身边有响动,张小文警觉的睁开眼睛,“我擦,姜海你怎么进来的?”
姜海没回他话,侧身把烟头掐灭,转过来就把张小文压在身下,“说,你闹什么?过个年没把你养肥,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张小文挣扎着想要起身,摇头晃脑的躲闪着他亲吻的动作,“你他妈放开我,发春找别人,滚。”
姜海呵呵一笑,咬着他的唇不松口,手下的动作也不停,没几下,咒骂就变成了耳鬓厮磨,挣扎就变成了欲拒还迎。
“你别叫那么大声,你爸妈睡了,你弟还他妈醒着呢。”
“滚,你少提他。”
折腾一番过后,张小文光着身子坐起身,倚着床头给自己点了根烟。那是姜海的,自己没有烟瘾,平时就算有再大的愁事儿,也不会想着用烟熏火燎来麻痹自己。他使劲儿吸了一大口,埋下头冲着姜海的鼻孔徐徐的吐出来,熟睡的人没有醒,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张小文面上一乐,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会儿熏熏他的鼻子,一会儿熏熏他的眼睛,见他还是不醒,鼓着腮帮子就往他嘴里吹。
姜海终于被折腾醒了,却并没有生气,张开膀子把搞怪的人拖自己怀里,照着屁股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你是不是还没闹够?”
张小文没马上回答,侧着身子看他的眼睛,凑到嘴巴那儿浅吻了一下,然后伸手在他的胸口画圈,“姜海,你丫的,你真的不该开那个玩笑。”
张小文心眼儿小,姜海一早就知道。
刚升初中那一年,班主任跟风热弄了个学术交流研讨会,组织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