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哪怕日日相对,肌肤相亲,刘莫也未曾揣摩透他的半点心思,四年后,时过境迁,好多以为会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刘莫更是不敢自作多情了。
这边某人日子过得惬意,有些人却过得十分的不轻松,比如六一堂。
六一堂堂主成云最近十分的烦闷,独子被人杀了,固然难过,但自己还不算太老,再娶几房妻妾拼一拼,还是有可能老来得子的。当下重要的是,独子是死在小官馆里了!死在别的小官馆里倒还罢了,他偏偏死在了当今圣上的亲弟九王爷所在的小官馆!死在当今圣上的亲弟九王爷所在的小官馆倒还罢了,偏生他死的那夜九王爷也死了!还是死在同一个屋子里!
事情大条了。
虽说江湖之事朝廷素来不干预,但出了人命,还是当今圣上颇为器重的九王爷,朝廷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几年前新皇即位,作风强硬,对于武林这个对天朝来说最大的变数早已有打压之心,只是武林与朝廷一直相安无事,寻不到借口。如今借着此事,只怕会生出许多事端。
而这些麻烦,自然首先会找上六一堂。
六一堂堂主已经顾不上丧子之痛了,此事若是不能及时调查清楚,只怕整个六一堂都会折进去。
六一堂虽然历史不久,但弟子众多,六一堂堂主本就是商人出身,早年行南走北,结识了不少江湖人,又有些许奇遇,形成了如今的六一堂,故而六一堂弟子多为商贩子弟,即为弟子又兼经商,人多而杂,势力庞大,是根深蒂固的老门派如万宗门、神医宗之类都要敬让三分的。若与之为敌,比一些泰山北斗还要难对付。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六一堂堂主也怀疑,是否有人要借朝廷之手对付他了。
出了这等事,楚大公子定然要出面的。楚江走入出事的小倌馆,外面已经被官兵重重包围,虽说外人免进,但楚大公子这张脸就是活招牌,哪怕扬州知府也要给几分薄面的。楚江还未言语,就已被请了进来。
楚江进门,却见大厅里站着几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几乎要打起来,那黑脸的汉子和白面的中年人自然是六一堂和扬州知府无疑,另一位身着戎装,一脸煞气的人没见过,只怕就是此次来调查九王爷死因的兵部侍郎马九六了。
楚江抖了抖衣衫,行了礼,六一和扬州知府虽面色不善,但还是回了礼。唯有马九六,直挺挺的站着,连眼神也不奉。楚江也不以为意,开口笑道,
“阁下可是兵部侍郎马九六马大人,早听闻大人威武,如今真是威武凌厉,有大将之风。”
马九六见他态度恭敬,说话不卑不亢,一派大侠的豪迈气派,面色也缓了些,
“这位可是楚江楚大侠?”
“正是。”
“早已听闻楚大侠是少有的盖世英雄,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马侍郎过奖了。”
几番言语奉承下来下来,马九六的面色已经缓和许多,他见楚江说话不偏不倚,条理清晰,即不自夸也不自贬,是个可以给出建议的人,索性问道,
“关于此事,楚大侠你怎么看。”
楚江一笑。
“被杀的不仅是当今九王爷,还有一堂堂主的独子,说明此事不仅与朝廷,还与武林人士有关,很有可能始作俑者为了挑起武林与朝廷的纷争,故意挑起此事,从中获利,若是能找出此次纷争中获利的人,抽茧剥丝,定能寻得真相,还九王爷与六一堂一个公道。”
马九六面露赞许,
“楚大侠所言甚是。”
楚江见时机成熟,又说,
“马侍郎可否听我一言?”
“楚大侠尽管讲。”
“原本朝廷办案江湖之人不愿插手,只不过此事涉及到武林与朝廷的纷争,背后之人用心险恶,不能不小心提防。马侍郎您虽然手握朝廷的查案要务,但江湖之事牵扯甚广,只怕是您也有心无力。”
马九六皱了眉头
“正是,楚大侠说到我心里去了。”
楚江顿了下
“如此,不如听楚某一言?”
“楚大侠请讲。”
“如此形势看来,独自调查,对你我双方都没好处,不如朝廷与六一堂合作,共同调查此事,一则互通有无,快些找出真凶,二则断了背后人的阴谋,不知马侍郎意下如何?”
马九六大喜,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随后几人又谈妥,请楚江共同参与破案之事,又叫了桌美味佳肴,觥筹交错,客尽主欢,马九六满意而归。
马九六刚走,成云便转身要跪,
“多谢楚兄弟出手相助。”
楚江赶快扶起,
“成堂主莫要如此。”
“若非楚兄弟今日一言,我六一堂后果不堪设想啊。”
楚江扶成云入座,
“那马九六掌管兵部,虽重权在握,但实际就是个粗人,虽蛮横,却也明白事理,知道不可与江湖中人贸然冲突,我只不过捡着好听的说几句,给个台阶下,他权衡利弊,自然不会为难堂主您。”
这话自然是好听的,但没了楚江,六一堂只怕要大出血了,成云自然明白此番道理,
“大恩不言谢,日后楚大侠但有吩咐,我六一堂必将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