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时身穿睡衣,头上缠着纱布,脸颊上有几处暗色的血痂,稍稍弯着腰,右手捂住腰侧,左手扶在门框上。土方由不得瞠目,怔怔站在万事屋门口盯着着他一句话都问不出口。
“啊——那个啊,”沉默有顷,坂田银时挠着头发开口说道,“我啊,医生警告了,说一个月之内不能做剧烈运动,房事也得避免,所以我就没去公寓——”不等他把话讲完,土方蓦然转身,“噔噔”一溜烟跑下楼梯。
哇,不是吧!说了不能做,掉头就走?!嘁,还真是薄情诶,混蛋哪!坂田银时无奈,只好关上门,折回客厅,尽量不震动伤口,小幅度一点一点平躺在沙发上,继续看他的《jump》。
约摸过了半小时,门口又有动静了。坂田银时一阵烦躁,太折腾人了吧,这才刚躺好来着,又得爬起来呀!
土方这回没有按门铃,直接开门进屋——三天前碰到的怪人就这么毫无顾忌径直进屋转了一圈,发现屋里没人才悻悻地走出来,他方才意识到原来天然卷经常不锁门。气喘吁吁走进客厅时,坂田银时才刚撑着沙发勉强半坐起来。
“给你,慰问品。”土方将手里的塑料袋搁在茶几上,另一只手举着的烤乌贼饼递给坂田银时。“这附近也没啥好吃的,就先在便利店随便买了点。”
坂田银时瞬间被烤乌贼饼的香味俘获了,他深深地吸了吸鼻子,正要大口享用的时候突然停下来,转脸对着土方就是一句:“你没挤蛋黄酱吧,这上面?”
“没有!”
在天然卷旁边坐稳,土方掏出烟盒晃晃,示意他“吸烟,没关系?”天然卷抬下头,舔了舔沾在嘴边的酱汁,“随便啦。”接着低头大快朵颐。他吃乌贼饼的时间里,土方边抽着烟,边将手搭在他头上拨弄他的头发,不时碰到他脑后缠的纱布,手指便不禁轻轻抽搐,不消说,这伤绝对是打架弄出来的吧?
“前几天你去哪儿了?”待他差不多吃完了,土方终于问起,“都在干什么来着?”
“前几天啊……”坂田银时舔着手指说,“啊,这不是受了点小伤,住院去啦。不过我不喜欢待在医院呀,然后去又在新八家休息了几天,还是觉得自己家自在嘛,所以就回来喽。”
“为什么会受伤?”土方继续问。
“交通事故啦!这次可是结结实实撞上了一个大家伙——哎,你干嘛呀!?”坂田银时见土方伸手掀他的睡衣,急忙阻止。“给我看看!”土方不依,“除了头还撞到哪儿了?给我看看!”“喂,你……”坂田银时松了松手,“啊,也没有多严重啦,不过可能又要留下伤疤喽,哎,年纪大了恢复能力都变差了。”“给我看。”土方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说。坂田银时见支吾不过,这才慢慢掀起上面的睡衣,一圈雪白的宽厚纱布赫然闯入土方的眼帘。
“才不是什么车祸吧?”土方凝视了一会儿纱布,说,“究竟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实话。”
“真的没什么呀!”坂田银时放下睡衣,挠挠脖子,“前几天喝醉了,遇到几个小混混来找茬,就和他们打起来了,你也知道这里治安混乱嘛。”
我不信,土方想说,直觉认为天然卷还是在说谎,但比起车祸这个理由显然可信得多。他脑子里快速回忆近些天发生的斗殴事件,但一无所获,只是小混混当街打架,哪里都不会重视的,值得关注的恐怕就属报纸上登载的六本木饭店慈善晚会一事了,具体情况也未做说明,因为在嫌犯身上搜出了枪支,所以怀疑乃黑道帮派策划企图破坏晚宴让政府颜面扫地,可这与天然卷又能有什么关系呢?港区表面繁华实际乱得很,里面很多盘根错节的事连他们都不甚清楚,当然事不关己也不便去打听。想必整日待在歌舞伎町后面街区的天然卷也没机会插一脚吧。
五号白天,土方再次来到万事屋,但里面依然没有人在,打屋里的座机,隔着门便能听到电话铃声,天然卷的手机还是无人接听。他在门外等,中途在附近吃了午餐,晃到黄昏,他想天然卷再不回来就问问一楼开酒馆的老太婆知不知道他去哪儿鬼混了,但很不巧,接到电话要他赶到站前街去处理点事。
六号下午,他抽空再次来到万事屋,这一回,来开门的是志村家名叫新八的眼镜仔。可能觉得土方不像坏人,也没从他身上感觉到黑道的气息,于是新八便邀他到屋里坐,并告诉他,他和神乐这两天也没联系到坂田银时,今天才急急忙忙向学校请假过来等他出现。